人物:严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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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简介

简介
谱名启俨,字次仪,一字次宜。
学者称为“次仪先生”。
清湖南省宁乡县五都廖家湾(现宁乡市东湖塘镇廖家湾)人。
清湖南著名教育家。
泸州知州廖廷相孙,廪贡生廖宗尧子,著名诗人陶汝鼐婿。
幼奇慧,七岁能属文,语多奇峭。
十岁为学官弟子。
弱冠后,友惟湘潭张璨、胡祁绪,攸县陈之駓,本县推陶氏一家。
充康熙戊寅(1698)年拔贡,其学行称盛一时。
为湖南巡抚赵申乔所重,荐举博学宏词,旋以“斗南文英”旌其庐。
康熙四十九年(1710)聘为岳麓书院第27任山长。
曾有督学使者考察其学行,廖俨讲授《中庸•天命》一章,词约义赅,督学使者赞叹说:“名下果无虚也!”廖俨性格仁义忠厚,聪敏豪爽,慷慨大方,乐于布施,教学严谨
其又常将薪俸分赠给家境困窘的学生,因此深受诸生爱戴。
知名学者、县人王文清、张锡麒即其门下士。
其臂力材勇绝世,尝徒手搏剧盗数辈。
卒祀岳麓山长祠。
曾作诗两千多首,惜大多散佚。
关于廖俨的学行及履历,《湖南通志》、《湖南省志•人物志》《岳麓续志》《长沙府志》及《宁乡县志》等均有记载。
生平轶事甚多,县人胡泽潢、黄遇隆、陶仕契三太史赠序言之甚详。
著有《警亭文稿》二卷(黄遇隆序)\《息六轩诗稿》三卷(陶士契序)、《次仪制艺》二卷(张发浚序)。
警亭遗草·陶仕契序
次仪廖先生,于予戚谊为祖行,于先君兰谱为同社,素树帜文坛而有声,湘泽闻者也。予成童时,即从先君子诗签酒盏后,窃聆廖先生论,议若泉涌,风发岸然,一往而酒酣耳热,慷慨啸歌,使座上如对鲁连、太白一流人,不敢言猥琐事。先生文固如其人哉!然抱负日深,闻誉日广,而名场轗轲,卒以明经老牖下,议者乃窃谓其文迂怪不协时宜,并摇手戒子弟勿学为廖君文。噫嘻!技虽不售,数十年来,精光犹炯炯射人也。大约先生平昔自命不可一世,同里中诗文,自先太史公密庵、先大父憺庵及先君子叔季外,鲜所推服许可,时俗眼孔亦遂讶且怪,而谬相为疵类,真诀未语玉霖金薤不逢韩愈,乌知其文之光怪陆离,有弗可泯没者哉?先生赍志矣。黄子天为是少游其门者,捧遗稿千馀首,先生堂侄南炎与堂孙如川,率其裔孙付锓,间序言于余。夫余则何能序先生文者,第以素所钦服而乐为之传诵,爰择集中深醇雅饬者若干篇,勉缀数言以归之。盖事颇艰赀,简则易就,集非患寡,要在可传耳。独是先生负才卓荦,抗志嶙峋,既不克致巍科上第,发抒当躬,复不获俾箧中虹草,早阐扬于身后,而徒令一二后进悲遇合之数奇,惧遗文之散佚,而存径寸于赤水也,是不能不为之掩卷三叹云。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清湖北蕲州人,字祥人。咸丰三年进士,授刑部主事,迁兵部郎中,充马馆监督。出为雅州知府,累擢署四川按察使,劝民事,理冤狱,设养济院。后以老罢归。主讲钟山、江汉书院数年。卒年八十。
人物简介
黄云鹄(1819—1898年),黄侃之父。
字芸谷、翔云、缃芸,湖北蕲春县青石镇大樟树村人, 北宋黄庭坚十七代世孙,咸丰三年癸丑科(1853年)进士,官至四川盐茶道,清廷二品大员。
是晚清著名学者,一生著述甚丰,有多部著作传世。
他主张“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为官清廉正直,执法严谨,不畏强暴,被世人誉为“黄青天”。
因与当时官场不同流合污,得罪了权势,黄云鹄的官越做越小, 最后辞官返籍,回湖北潜心经学、书法。
为两湖、江汉、经心三个书院院长,是晚清重臣张之洞的密友。
黄云鹄著书有《归田诗抄》、《学易浅说》、《清画家诗史》、《益州书画录续篇》等。
编纂《粥谱》流传甚广。
桑拱阳 朝代: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明山西临汾人,字晖升。
自幼为人严谨,年十五,见《近思录》,即以圣贤为份内事。
受业于曹于汴。
书“敬”字悬于室以自警。
崇祯间中举人,屡被聘讲学于郡中或省城,尝三立书院于三乡。
后屡受荐,以母老辞不赴。
崇祯十七年,李自成军取京师,遂绝食死。
有《四书则》。

人物简介

二十世纪诗词文献汇编
裘祖诰,字伯芙,又字训臣,(1844—1934),河间市行别营村人。
清禦史裘晓华长子,与弟祖诒(字仲禺,号翼庵)俱有才名,兄弟同科考中举人,一时传为佳话。
祖诒特慧,多病未仕;祖诰青云得志,曾两次为慈禧召见,并先后任云南楚雄府、山东莱州府知府,宦途20馀年。
年近花甲,乞养还乡,日以诗字自娱。
其为诗敦厚朴实,才情并茂,格律严谨,佳句天成。
按裘氏为河间书香望族,族中嫡系,多存先辈诗文墨宝;惜“文革”期间,惨遭佚毁。
本书所选诗稿为祖诒嫡孙之桓先生(字肇初,1912—1994)珍藏。
之桓过世,由族人裘文博同志整理复印。
诚乃“百历风雷馀烬火,支言片语亦黄金”,诗家幸,后人尤幸!

人物简介

简介
徐桢立(1890-1952),字庚甫,号绍周,又号馀习居士,曾得秦权,故其书室名曰“宝权宝”,湖南长沙人,民国时期著名学者、词人、书画家。
家世以科第阀阅名于世,祖父棻,字芸渠,道光翰林,为岳麓书院山长逾二十年;伯父树铭,字寿蘅,亦道光翰林,官至尚书;父树钧,字叔鸿,以得王献之鸭头丸帖,而名其书室“宝鸭斋”,咸丰举人,光绪初官户部,旋侍御史,外放为广西、安徽道台,署理江南布政使,工书法,精鉴赏,著有《宝鸭斋集》、《宝鸭斋题跋》、《宝鸭斋法帖》、《宝鸭斋金石拓存》等,有子七人,徐桢立行六,故人皆称之为徐六先生。
其聪颖绝伦,学识渊博,以书画名于时,善为诗词骈赋,旁逮篆刻,无不精能。
抗日战争时避寇湘南,曾以土产芦苇代笔,书擘窠大字,气势磅礴;又以蔗余作画,别饶意境,有脱去笔墨畦町之妙。
平生治学严谨,通经史子集及古文字学,尤深研宋明儒先理性之学,博观约取,以蕺山刘氏为归。
曾教授于湖南大学中文系,讲授词章理学,多士翕然宗之。
抗战胜利后,湖南省筹修省志,成立湖南省文献委员会,被聘为委员,分掌文史考古工作,建国后,任中南军政委员会顾问及湖南省政府参事兼湖南省文史馆馆员。
著有《馀习盦稿》《馀习盦楷则》《九疑木石吟》《丽辞景旧》等,又主修《宁远县志》《道县县志》。

人物简介

人物简介
添雪斋,岭南人。就学于建筑及美术专业,诗词创作近20年。2008北京中华诗词(青年)峰会优秀青年诗人奖之一。有黄山书社出版《添雪韵痕》一书。
添雪诗·序一
诗名添雪,词号影青。影青如天,词空灵而天寥廓;添雪于地,诗郁勃而地苍茫。独立苍茫,此心非幻;侧身天地,陈迹如流。三界云空,万法唯识。有心能感,无迹可求。不住涅槃,万象皆为宾客;烧成舍利,一沙都是真如。至于为诗,无非此理。风冠三百,兴起大千。比赋则为文章,雅颂如其礼乐。故曰诗可以兴,而比赋其衣裳;情托于风,以雅颂为辞句。惟觉也方生方灭,兴亦时有时无。尽敛有无,珍藏生灭。施之截句,格调自高;发为律诗,风神转异。是以添雪斋之诗,并兼拗正,辞用偏师;撕破灵魂,骨含真气。多少醉眼,如对太虚;二三会心,情知无妄。未得此义,请释斯文。俟其人在给孤独园,修成阿赖耶识。了却百家文字,来携一树丁香。甲申闰二月矫庵识
添雪诗·序二
夫人各有心,心各有念,好恶臧否,或异或同,此世间常态,亦人情之所难免者也。而于添雪诗词则似犹然:或有多其章法森严,动循古格,真得前贤大体者;或有言其灵性天成,机杼自生,诚堪实验体楷模者,口舌嚣嚣,争竞不绝,而添雪顾笑而不言,久乃嘱予曰:“诺,子知我者,盍为一论以解诸?” 予识添雪诚久,于其诗词也,能于千百杂作中,一睹而辨之,所失不过什一,彼之于予亦然。而予二人者,皆世所谓笔调善变化者也。予故曰,人皆见其变,而未见其不变;皆知其善变,而不知其善不变也。 添雪之变,在霓裳之五彩;添雪之不变,在眉目之宛然。为五彩霓裳所眩,而忘其眉目者,诚所谓买椟还珠者也。观其诗词,若幽谷花溪,水清如鉴,溪影斑斓,随花色迁,四季十二时,无一刻同,观者罔不目不暇给,口不暇叹,以为得之者,殊不知所异者四季之花,所移者十二时之影,掬一抔溪水审观之,则清冽甘凉,何尝有一刻稍异乎? 花色虽妍,非山潭之洌不能穷其影;游鱼虽俊,非流泉之清不能极其形。水为天下至柔,而坚石为穿,惟持一不懈心耳。有赞影青、添雪二集之巧思妙笔,而不知其所从来;有溺坚白之辩,惑门户之私,朝唱实验,暮呼古风者,其能明此二集之妙要欤? 泉水,泉之质也;泉名,泉之形也。泉如添雪者,名之曰圣,则人争为此圣;名之曰贼,则人争为此贼。耿耿于名实、汲汲乎虚声者,得此一瓢冷泉灌顶,可不矍然猛省哉! 然清泉出山壑,其洌可知;迨身成巨浸,流经沃野,艨艟满载,浩浩汤汤,则不浑如暮、浊如泥者几希。士之初为诗词,要皆有赤子心,然手渐熟而心渐生,俗情潜移,杂念丛起,钝者笔不应心,黠者心不应笔,而于诗道也远矣。予观添雪旧作及近章,笔力有拙速,而心笔如一,若对清泉然,数载无所稍变。而其笔端千幻,予皆能不为惑者,要皆在乎此耳。 添雪诗词萌乎性情,可唱、可叹,而不可学也。有欲学者,当学其心,不当学其笔墨,君臣表景,其理不亦明乎?仲春之季,岁在丙戌,陶短房谨序于北美列治文市。
添雪诗·序三
诗者源起于乐,自三百篇而降,以至盛唐,概莫能外。
今人字诗难者有三:其一、吕律已失,但存平仄,今日之律已非本律。
其二、古今声调变迁巨大,平水宋音已非今人日用,况求唐声乎?
其三、古人作诗,比兴得法,用典贴切,若乐天之流,虽用白语,亦别有其风味。
此今人所不尽能也。
添雪斋者,今之女诗人也。
其诗风纵横,格律严谨,用韵自然,于古风则比兴得体;于近诗则转承合度;深得诗法之真谛。
余尤喜其仄韵七绝,每以入声为韵,读之激昂,诗意洒脱,然读之实难信出于女子笔下。
其白描之作,亦多上乘。
如《梅花曲》者,起句奇特,收结别境,盖能溶古于今也。
其擅长者七绝、七律、古风也。
稍逊者,五绝、五律也。
盖其诗过于奇,则失于拙。
余窃以为五绝、五律当以古拙者为尚。
此亦余一家言尔。
然瑕不掩瑜,添雪诗诚余近年过眼诗集中之佳作矣。
甲申春安乐堂序于青岛
影青词·序一
添雪之词,无情无智,唯『觉』是依。无情乃脱痴迷,无智则泯机巧。若夫觉者,根之感官,达诸觉解。故添雪之词,有明暗,有黑白,有寂动,有痛痒;无善恶,无褒贬,无是非,无今古。虽有,亦必出以明暗黑白也。 甲申闰二月十二日,西历愚人节也,添雪以事过沽上,始一见焉。貌则入时好女,心则嗜读君子。余虽久味其词,至初觌其面,但觉唐之诗宋之词,竟与此君何干?顷悟唐有其诗,宋有其词,而添雪亦正自有其诗词在也。以彼观彼,眼中之人岂非《影青》一卷邪? 夫胜极难继者,必开蹊径;义师未捷者,乃出奇兵。诗词一道,太古至于开元,未失天真;中唐以降,转为人力。是以后世作者,虽遵古道,卒不免有心求异,锐意开新也。添雪之倚声,入纳兰而出白石,越北宋以沐国风。《》曰『溯洄从之。』言其逆流而追慕也。幼既寝馈近贤,词必隔阂五代。惟清人制作有意,稚子游戏无心。故其为词之异于人者,本色而已。 添雪不饮水,自饮水之日即饮茶,而论饮茶品茶异同曰『品者倾心之鉴赏,饮者生命之需要。』以茶易水,在人虽异,在己则纯乎自然也。《影青》之奇者,其皆有类于此与? [繄皓腕之间,莹然数串,添雪之爱晶石,不待言而后知也。至玉则不然,未尝宣之于口,而须臾不离其身,特俗之不能见耳。尝询以识晶之术,曰『水晶佳者,望之剔透。』故知晶之为物,无瑕无瑜,纤毫不隐。而玉之佳者则长在有无之间,虽以真面示人,人自不能一览也。是以人对添雪,如望水晶然,湛然之中独蕴一粒。或曰『瑕也』。惟识者能曰『噫嘻!玉以为心哉!』然则粹然无滓者,得非晶之为晶,玉之为玉,添雪之为添雪,《影青》之为《影青》也与?甲申闰二月十五日矫庵识。
影青词·序二
影青者本古瓷之名也。吾友添雪斋,奇女子也。因爱影青之瓷,故以影青为词集之名,嘱余作序,余乃勉为之。 添雪斋虽为女子,然其词作不让须眉。其词诡奇谲丽,断非柔弱女子之语也。按诗词之道,由来久矣。词者虽源起隋唐,经千年而无衰,自有其因。盖其句长短、形式多变、声调抑扬、律吕跌宕,足以抒人胸臆、发人心声。故今虽失其乐,然犹有痴其者,添雪斋即其中佼佼者矣。 其词写情者,多写凄凉,读之不忍,如坠冰中。又有以新语入词,若『辐射微光成线性,穿过暗碧深林径』(蝶恋花?落叶二首其一),此断非宋人所能梦见也。以玄理禅语入词,则其又一独处也。『疑问生于亘古因,苍苔储藏旧灵魂。』(浣溪沙?七色夜之第四晚黄夜)深得佛理。然谢家玉树,偶有黄叶,良瑾美玉,亦有瑕疵。其词多『妖』氛但少生气,恐非世人所共赏者。然此亦其独特之处矣。甲申春安乐堂序于青岛

人物简介

平沙集
林英男,字岸谷,号平沙。祖籍福建丹诏。一九五二年生于闽南,长于粤东。一九八二年毕业于中山大学中文系。
平沙集 黄天骥序
近日,林英男同学赐阅其大作《平沙集》,再三嘱我作序。
我虽事冗,却之则不恭。
而且,校友毕业多年后,仍兀兀穷年,孜孜不倦地潜心于诗词写作,这精神也确值得学习。
便抽出时间,细读英男的诗作。
记得在『文革』结束后,我在中大中文系给七七级的同学讲授魏晋隋唐文学史,倒未曾给英男所在的七八级上过课。
不过,说来也是缘份,七八级同学在毕业后,常常邀我相聚。
他们一直关怀母校,帮助母校。
特别是他们同窗之间,情深谊厚,常常使我感动。
我虽然没有机会在课堂上和他们直接交流,可是,三十年过去,在这年级九十多位校友中,许多人的音容笑貌,也依然历历在眼。
师友之间,融洽无间。
我在中山大学学习工作了六十年,而和没有上过课班级的学生,彼此一往情深,延续了三十年,也确少有。
此中缘故,我实在也无法说清,祗能说是人生中难以遇到的缘份!
英男第一次让我看他的诗,是在他毕业后约十年的一次聚会上。
记得那时他穿著笔挺的蓝色西装,神清气爽。
席间,他从口袋里拿出几首小诗,说是让我看看,同时也问了些有关写作格律诗词的知识,我随便看看,也稍作评点。
老实说,那时英男写诗,还未进入门槛,我在匆忙之间,也不知说些什么为好。
大概到新世纪之初,英男入住中大教师宿舍,离我家较近。
有一回,他把一大叠诗稿,交给我看。
翻阅后,觉得还好,而且知道了他对写诗有强烈的兴趣,也颇替他高兴。
不过,那时彼此都忙著别的事情,我也来不及和他彼此切磋。
又过了好几年,我们虽同住一校,但见面不多。
偶尔知道七八级的校友,有好几位热心写诗。
手机电脑,成了他们传诗递简的飞鸿。
我又听到七八级的校友们说,在这年级的诗客中,英男最为用功,他常在网页上发表诗作,得到好评。
这回,他发给我《平沙集》,我仔细拜读,才知道他确实是学业大进。
所写诗 作,与前两回交给我看的,不可同日而语。
我想,『工夫不负有心人』,凡作事,祗要『一灵咬住不放』,是总能作出成绩的。
英男的诗,风格属沈郁遒劲一路。
试看他《自题平沙集》的第一首,便很容易发现在典雅的辞藻中,压抑著一股嵚嵜磊落之气。
他那些纪念亡父、亡兄、亡友的诗,写得情感真切,哀伤中又流露出自己对生活不平的牢骚。
我很奇怪,为什么他的风调,会显得如此深沈?
一问英男,才知道他在大学毕后,经历崎岖。
境内境外广阔的生活面,既让他对现实、对世界,有更全面的认识,也让他对人生、对历史,有更深切的感悟。
所以,在《平沙集》里,没有轻率的应酬之作,他落笔总是沈重的,认真的,严谨的。
我看得出他在有些诗里,用辞遣句,反覆斟酌,甚至有时还会过于考究。
但一题在手,总不会率意为之,草草了事。
所以,这本诗集,虽名曰『平沙』,实质似苍岩。
忧时论世,有棱有角;伤逝怀人,深沈老健。
这和时下一些诗作,在无病呻吟中给人流滑之感,大不一样。
『诗穷而后工』,英男经历过有顺有逆的人生道路,写出的诗,也分明留著或深或浅的脚印。
沈郁中时有奇兀的风格,也照见出他的牢骚抱负和个性。
英男告诉我,近十年,他潜心读书,恶补经典。
到而今,他也过了知命之年了吧,但竟仍焚膏继晷,勤奋向学,乐此不疲,实在令人感佩。
我们从《平沙集》中,也可以见到他喜欢用典的习惯,这说明他读书之多,用力之勤。
否则,他不可能处处拈来,让诗作添上了书卷之气。
当然,好用典,也是一把双面刃。
这一点,相信英男在创作的过程中,是深有体会的。
我读书,往往如囫囵吞枣,不求甚解。
至于写诗,近几年, 不晓得为什么全无兴致。
比起英男的用功,自觉汗颜。
也许年龄渐大,壮志消磨。
在网络各种消息的引诱下,对著荧幕,反耗费了不少读书的时间。
所以,英男嘱我写个小序,颇觉为难,不过,想到这一回,在中文系七八级同学毕业三十年聚会之际,英男捧出这本《平沙集》,让师友们分享他的喜怒哀乐和人生感悟,实在很有意思。
再三踌躇,遂承嘱命笔,也作为我对特具凝聚力的中文系七八级校友,再三致意。
平沙集 《三十年前的诗坛论战再回首 黄树森》
林英男送来他的诗集《平沙集》让我写序,我欣然应允了。
三十一年前那段无法超越的印记不可能抹去。
神马并非都是浮云。
没有一滴雨会说自已造成了洪灾。
但每个洪灾内边却都是一滴滴雨汇集而成的。
我在这个时间段也面临转型,走在从心灵封闭到心灵牧放的历史隧道里。
我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至七十年代下半叶,有相当文字为『受命行事,呜鞭示警』之作,『虽是受命之作,有著江湖庸医吞错自配假药的苦衷,也有大任于斯的年少春风得意和为左记云翳所遮的悲凉』。
我在编审职称评审中的这段话,开始摒弃罪孽年代的窒息和崇拜,开始释放悄然萌动的惊异和好奇,开始沐浴潜滋暗长的开放和挣脱,因之与林英男们年青一辈也有了沟通可能。
一九八一年一月号广东省作家协会《作品》文学杂志,决定发表黄雨批评朦胧诗的文章《新诗向何处探索》。
一九八○年十二月,作为理论编辑的我,约了中山大学中文系在读的大学生,到文德路省作家协会,座谈朦胧诗。
就新诗的革新与探索,开了一个会。
记得有辛磊、林英男等应邀。
辛磊即前些年写长篇小说岭南三部曲之《大清商埠》《大国商魂》的作者之一,第三部《大江红船》尚未写完,辛磊英年早逝,俊才痛失。
近期,在和刘中国的闲聊中,被提及的同学中,林英男是频率很高的一位。
这让我重新梳理过往的记忆、审理以往的作为。
林英男在那个座谈会上的发言,观点清晰、不同寻常,带有年青人的理论锐气和敏捷眼光。
于是敲定他撰写一篇与黄雨商榷的文章,我问他在七天内,能否完成。
林说:没问题。
于是,我把黄雨文章的条样交给了林。
于是,就有了发表在一九八一年二月号《作品》上林英男的《吃惊之馀——就新诗的探索方向与黄雨同志商榷》长文。
林英男文章,影响极之深广。
那时候的《作品》是个很牛的刊物,发行量达七十九万份。
时至一九八二年,《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第六期上,发表了该校著名教授黄药眠的万字长文《关于朦胧诗及其他》,为黄雨辩护并对林的文章进行了全面的反击和批评。
这多少有些吊诡,也令人错愕。
一位著名教授,放下身段,对一个未毕业的大学生如此的青睐。
一场对新诗的理解歧见,有人力顶有人吐槽,这很自然,却然引发一场南北呼应的激战。
张爱玲说『出名要早』,如今衍生开来,说『裙子要短,出名要早』。
俊才精英就一定能够艳遇『出名要早』的强大身影么?
林英男一九八二年毕业,罹难接踵而至,羊城晚报要林分配到羊城晚报工作,不成;一九八四年,省文化厅打算把他列人才第三梯队,调入省文化厅加以培养,也不成。
学校某些政工用档案罗织评语,把他打入另册。
虽然后来学校为他修改评语,删去不实之词,但已经耽误了许多机会。
那年代档案如同一个生死簿,要你下地狱就升不了天堂。
那时候的羊城晚报南方日报在中国舆论界很牛,是开放改革舆论的引领者先行者,林英男错失良机,历经了一场命运之战。
这场论战中,黄雨提出了究竟哪一种称得上是『新一代的诗』?
『新诗如何创新,追求什么,朝什么目标探索?
』的问题。
他从一些新人的片言只语,摘下的关键词是『土壤』、『人民』、『不能靠梦活著』、『时代』、『改造外在世界』等,他用一个『革命的、现实主义的道路』回答了他所提出的两个问题,而他眼中的朦胧诗是,『脱离现实,思想苍白,语言离奇,玄之又玄,是个人主义的自我膨胀,是『梦想自由者的绝望的情绪』。
与黄雨传统的、守旧的思维视野殊异,林英男认为:『十年动乱创造出奇特的一代。
』『四五證明:醒狮睡了,睡狮又醒了。
象五四前夜,历史又一次脱节了。
亚洲大陆断裂了,在中苏边界;五大洲飘移了,在太平洋相撞。
在历史的脱节点,他们愤怒;在断裂层喷射的岩浆中,他们垮掉;在大陆飘移的震荡中,他们迷惘,但他们站著,站著愤怒,站著垮掉,站著迷惘——站著思考,千百万年轻的脑袋在日夜掘进,要为地球的脑海增加新的皮层和沟纹。
』黄药眠的文章,对林英男『青年诗人经常用的手法,是朦胧的意象』;要有『零星的形象构图』;『富有运动感的急速跳跃』;诗应该有『交叉对立的色彩』;要有『标点改进和语法的主观化』;写诗要『哲理和直觉的单独表现或熔合』;做诗『要用象征隐喻的手法和奇特的语言结构』七点提纲,逐条进行了分析和反驳。
这属于艺术上的探付,倒也无妨。
但黄药眠论及朦胧诗理论的思想根源时,却有点煞有介事,似是而非,呈现荒唐做派与傲慢。
他列举了四条: 一、看不清客观事物原貌,以及事物与事物间的联系; 二、把社会里的人都看成是各人自我的活动,变成自我展示的个人主义者了; 三、没有一个完整的思想体系,没有力量把纷纭复杂事物加以类化; 四、对祖国的语言修养很差,又不肯虚心地向人民群众学习。
这真是文化固化不易撼动的生动写照。
对于时代的看法,黄药眠一面惊异林英男的『博学』,一面提出了他的定谳评语:『我们讲的是诗,为什么突然要扯到自然界这样的巨变呢;我们应该怎样来对付它呢?
』『作者幻想出天崩地裂的恐怖的形象,好象地球都快要破灭的大灾难来临了,然后把大灾难作为前提,提出要写现代诗的结论。
』 此论真有点不食人间烟火,不知今生何世?
还有点晚清朝廷缉拿乱党的劲头。
其实,林英男在与黄雨商榷文章中鲜明发出『他脚下的地却从现实世界的大陆分离出去』,到底『是年龄的距离,还是时代的距离』的天问。
一九八○年,正是在『文革』『天崩地裂的恐怖形象』展现之后,正是『大饥荒』『大逃港』、『大灾难』,中国现代化这部汽车龙钟老态,步履蹒跚,一再踉跄,乃至不救之后;也正是邓小平听闻『养五只鸭子就是资本主义』的惊谔,万里看到幼儿在锅中取暖惨象的痛哭,彭德怀看到工人无裤可穿的怒斥之后,这就是中国环境的危如累卵、非开放不可的历史现场和时代形象。
林英男的『时代距离』论所表述的一代年青人忧患、困惑,正是这场论战的命意点穴之笔。
文学史,不应该祗是作家作品的编年史,更应是文艺思潮的发生,发展、替代、转变的历史。
文艺思潮,也绝非风格流变的演绎,更应是现代性理念的碰撞,交锋。
这场朦胧诗论战的焦点,也正是在『现代性』两个轮子:市场化与人文化。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共享的文明的话,那也就是这个具普遍世界意义的现代性了。
现代性的共享性多样性并存,正是林英男们所孜孜以求的愿景。
社会越封闭愚昧,其社会认同,越强制和盲从;社会越开明开放,其社会认同,越自愿和合理。
历史的灾难太深重了,它也生成了一种进步,以往的一切都要用实践和理性去重新审理,包括朦胧诗和文艺思潮。
中国文化是否具有多元开放性和自我批判度,是否具有现代性思维模式,是否具有自创能力,是我们不可能避开的问题,别老拉上老外背书。
学生时代的创造性,往往被刻意追求一致斫丧自由的工具化社会化过程给扼杀了,如果再加上意识形态,那无异是对学生才能、性格、命运的摧毁。
六十岁一个甲子,正是知识分子,用自己的磨难、思考和行为,追问和践行生命的终极意义,焕发思想与精神之花那流动而常青的生机,在知识沈淀和经验积累完成之后,奉献社会,润泽修身,知事悟道的第二个黄金周期。
林英男三十一年前一时苍茫,掩蔽著另一时的辉煌,另一种成功,彰显著另一种精彩:在大学任教期间,他出版了学术论著和教材多种,他毕十年之功研究古诗词,写就了这本《平沙集》和呼之欲出的《谢灵运评传》。
《平沙集》系作者八十年代论战之后,三十年间内心感受抒发,志向踌躇呈现,静思超然沈积的一个集成板块,上口耐嚼一色,文采思考齐飞,堪称独树一帜之作。
『恶木难成君子翳,呜条岂是太平林?
』(《越吟》)『十年转石空留响,两掌抟沙独笑吾。
』(《自题》)那种突围后的快感,挫折后的坦然,那种凄美;『萧寥晚雨扰禅那,俯仰沈沈问壁呵。
』『襟抱一轮沧海月,迷茫即佛是燃灯。
』那种生活磨难后的平静,淬砺后的静思,那种禅悟;『六十年愁罹率野,八千里路戴孤星。
』『一寸溺灰同此劫,百年海客异乡风。
』『屡折民肱无九转,壶翁朝暮作狙公。
』那种对灵根身世的缅怀,个人际遇的感慨,辗转异乡的吟咏。
其诗作对仗工整,用典丰富、精当,读来琅琅上口。
那种韵律美和古典美,都是我所喜欢的。
它的诗味浓郁,历史厚重,格律严谨,都是可传之久远的。
是为序。
二○一二年七月二十日 广州
平沙集 徐晋如序
昔陈亢问异闻于伯鱼,伯鱼应之曰未,且述『不学诗,无以言』之训,是知至圣传鲤,亦首诗教。诗云:『哀哀父母,生我劬劳』,岂圣人以诗者仁孝所蘖耶?平沙公幼时,父母恩违,依慈庇长,初未得诸庭趋。己未腊月,父弥留,奔挽未及,至则幠衾矣。扶柩归故宅,夜阒籁沈,神哀形毁,不脱绖带,以待天明。明旦曦窗下,惟遗像高悬,破纸满地,捡之则其尊人遗诗也。平沙公藏之三十馀年,灯下偷展,辄心大恸,情志渐萌,遂亦成诗人。呜乎!鬼神之事,子所不语,而下世之人,能传骚心,诗教之通于幽明者亦大矣!今集中家祭之什,哀暴风之不止,痛离魂之未返,荒天穷海,啼血怨春,仁孝之心,可质天地,诚中形外,故尤能动摇人心。 平沙公于学无所不窥,而诗学用力最劬。唐时高达夫年三十五始学诗,而终能自出一头地,平沙公学诗更晚于高,而勤力诗道,孜孜矻矻,积年所为,洋洋大观。其志廉,故高旷沈雄,如蹈五丁;其行洁,故质实峻伟,如遇奇士;其学博,故驱驰坟典,如运密珠;其思深,故幽怀深致,如犀照水。清人说诗,有诗人之诗、才人之诗、学人之诗之判,平沙公非不欲为诗人之诗也,而才为学所掩,下笔独典重如籀篆。窃谓此体肇之颜之推,后之得之者惟顾亭林,至公而三矣,盖真儒者之诗也。余蒙平沙公不弃,许以忘年,更以道合志同,时相盘桓,然亦未敢云知公。概乎言之,其诗无论古近歌行,儒者之志,一以贯之。又尝攻西学,不硁硁乎乡曲门户之见,故诸作议论正大,文辞排奡。此又公诗独造之境也。 于戏!乙巳以来,科举既废,中经陈胡之乱,红羊之劫,吾国文化,竟成土苴。公之情志,托于歌诗者具在,然季世鄙文崇质,识者盖鲜矣! 盐渎徐晋如于横艾执徐年彊梧协洽月游兆汭汉日
平沙集 跋
余真啖名者也。余所啖之名,实之宾也。实者,儒学之以修身为本,进则修己以安人。仆虚掷六秩,忝届耳顺,学尚不足误人,德犹不堪修己,以此啖名,欺世耳。若乃如是之身后名,洵为赤道冰山,不如即时一杯浊酒。故嗜酒者,真啖名也。洎半百之齿,余知耻近乎勇,勇而始学诗也。尸居袖手,坦荡之馀而有诗。好古之故,余诗之体,糟粕也;嗜酒之身,余诗之味,醪药也。唯以志年遭惊恐,经络不通而麻木不仁,医者谓之痹症,长年啜之以醪药也。醪药五味杂陈,甘苦自知,辛酸为己。或曰理可修己,而不可强人,强人无异于以理杀人。故知药可疗己,未必治人;诗能娱己,未必悦人。夫子曰:『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嗟夫!诗以悦人为诣,即近乎谀人矣! 是为跋。 平沙壬辰夏于康乐园客卢
平沙续集·汪茂荣序
昔义宁陈寅恪先生读岑仲勉文竟,慨然语陈援庵先生曰:『此君是粤人,中国将来恐只有南学,江淮已无足言,更不论黄河流域矣。』斯虽朋辈间一时兴到之言,究其实,要非逞臆之谈。江淮、黄河流域云云非敢论列,若南学后来居上者,固较然明矣。盖海通以还,岭表与外洋荡摩,影响所及,粤人穷则思变,每能凿空创辟,开华夏一代风气。经济如此,学术如此,即诗词何莫如此。夫穷则思变暨于诗词,抑末矣,而实有至精者在。 盖国于天地必有与立,经济其粗焉耳,唯文化允执其精,诗词尤精焉者。第此精焉者,至晚近以佞古过甚寖微。夫诗若词,根极风骚,可以正得失、动天地、感鬼神,关乎国之兴衰,吾民族精神实寓焉。诗道而微,则民族精神奚寓?值此寖微之际,有人焉,以『诗界革命』为天下倡。即身之所遇、目之所见、耳之所闻,以新名词写新事物,于一味拟古徒存躯壳者外开径独行,自辟异境,足以式多士而起后学,是不啻化诗坛之腐朽为神奇矣。其首功者,厥为粤人梁卓如、黄公度二氏。此粤人穷则思变一也。新文化运动起,陈、胡辈谥诗词为『骸骨迷恋』;鼎革以还,并此『骸骨迷恋』亦鲁莽灭裂之,国人几不知诗词为何物,举禹域率入于椎鲁不文之境,民族精神云乎哉!际此存亡绝续之交,复有人焉,于羊城创刊《当代诗词》为天下倡,海内向风承会,驯致社刊林立,诗词复兴终成燎原之势,一发而不可遏。是不啻于传统诗词运命肉白骨而起死生矣。尸其首功者,厥为粤人李汝伦氏。此粤人穷则思变二也。虽然,犹有憾焉。三十年来,诗词复兴为量也而非质也,弥望黄茅白苇,求一精思健笔、闯然入于古人之境者盖寡。当此大雅不作之时,又有人焉,以举办国诗大赛为天下倡。斯国诗大赛者,以复兴传统诗词雅韵正声为鹄的,藉唐宋以降科举矩矱为形式,延聘诗词名家足孚众望者为主考官。赛事公开透明,避俗若浼,一以遴选高材俊彦为指归。夫诗词大赛众矣,至考选严格、品位高雅如斯者,则绝无仅有。是不啻于诗词之道拨微行而反之于康衢矣。尸其首功者,厥为粤人林英男氏。此粤人穷则思变三也。迄今岁,国诗大赛已举办三届。凡入彀者率能茹古含今,与时下大赛所选相去何止霄壤。继是以往,国诗大赛蝉联续办,真积力久,岂独焜耀南纪,抑将影响华夏诗坛至深且巨。噫!振大汉之天声,张民族之精神者,非在斯欤?义宁岂虚言哉! 曩林先生尝以所著《平沙集》见惠,余受而读之,觉古近体诗挽硬盘空,奇肆奥衍,如商彝周鼎,令人气慑而不能下。近复惠《平沙续集》,则诸体渐化奥博为疏隽,时于下笔迟重绝伦处见飞扬踔厉之概。是真能抗古杰立,日新又日新者。因悟国诗大赛岸然负异于俗尚,非无由也。盖先生家学渊源,广汇懋蓄,卓然诗词名家。夫以诗词名家而举办国诗大赛,宜其能悉衷大雅,度越恒流,超然指向上一路。《》曰:『唯其有之,是以似之。』林先生有焉。兹以读《平沙续集》,忆义宁语,兼及国诗大赛,而发其覆如此。并世君子,倘以为然乎?是为序! 乙未八月于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