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刘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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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286—374 【介绍】: 东晋僧。琅邪人,俗姓王,字法深。年十八出家,师从中州刘元真。晋怀帝永嘉初,避乱过江,为晋元帝、明帝及王导等所重。后隐居剡县山中避世,卒。
全晋文
道潜字法深,琅邪人,大将军王敦弟。出家,师事刘元贞,宁康中终峁山。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十一 弘法科
字法深。出琅琊王氏。年十八。师事中州刘元真。元真有美名。潜服膺。后落发。善仪止。二十四讲法花大品。道俗日万指。永嘉乱。渡江。中宗元皇肃祖明帝敬之。承相王茂弘。大尉庾元规。并造门结友。尝著屐至殿中。时人叹其道德高风。初不省有朝市也。久之去隐剡山。哀帝即位。两遣使致之。不得已。至建邺。时简文在藩邸。尤师礼焉。沛国刘惔见于简文。座中嘲曰。道人亦游朱门乎。潜曰。贫道以为蓬户也。司空何次道遵。以师资之敬。屡兴法会。数相招请。复还山。支遁求买沃洲小岭。潜答曰。欲来当给。不闻巢由买山而隐也。遁欣然。爱其风鉴。遁与高丽道人书。大称赏之。康宁二年殁。寿八十九。诏赙钱十万葬之 竺法友。诵毗昙。一宿上口。年二十四。讲经于南台寺 竺法蕴。悟解逸群。尤精放光般若。康法识。有义学。工草隶。尝与廉昕。各临右军帖。世不能别其书。以写众经。见重于世 竺法济。有才藻。作高逸沙门传。凡此皆潜之神足云。
高僧传·卷第四 义解一
竺道潜。
字法深。
姓王。
琅琊人。
晋丞相武昌郡公敦之弟也。
年十八出家。
事中州刘元真为师。
元真早有才解之誉。
故孙绰赞曰。
索索虚衿。
翳翳闲冲。
谁其体之。
在我刘公。
谈能彫饰。
照足开矇。
怀抱之内。
豁尔每融。
潜伏膺已后剪削浮华崇本务学。
微言兴化誉洽西朝。
风姿容貌堂堂如也。
至年二十四讲法华大品。
既蕴深解复能善说。
故观风味道者。
常数盈五百。
晋永嘉初避乱过江。
中宗元皇及肃祖明帝。
丞相王茂弘大尉庾元规。
并钦其风德友而敬焉。
建武太宁中。
潜恒著屐至殿内。
时人咸谓方外之士。
以德重故也。
中宗肃祖升遐王庾又薨。
乃隐迹剡山以避当世。
追踪问道者已复结旅山门。
潜优游讲席三十馀载。
或畅方等。
或释老庄。
投身北面者莫不内外兼洽。
至哀帝好重佛法。
频遣两使慇勤徵请。
潜以诏旨之重暂游宫阙。
即于御筵开讲大品。
上及朝士并称善焉。
于时简文作相。
朝野以为至德。
以潜是道俗标领。
又先朝友敬尊重。
挹服顶戴兼常。
迄乎龙飞虔礼弥笃。
潜尝于简文处遇沛国刘惔。
惔嘲之曰。
道士。
何以游朱门。
潜曰。
君自睹其朱门。
贫道见为蓬户。
司空何次道懿德纯素笃信经典。
每加祇崇遵以师资之敬数相招请。
屡兴法祀。
潜虽复从运东西。
而素怀不乐。
乃启还剡之仰山遂其先志。
于是逍遥林阜以毕馀年。
支遁遣使求买仰山之侧沃洲小岭。
欲为幽栖之处。
潜答云。
欲来辄给。
岂闻巢由买山而隐遁。
后与高丽道人书云。
上座竺法深。
中州刘公之弟子。
体德贞峙道俗纶综。
往在京邑维持法网。
内外具瞻弘道之匠也。
顷以道业靖济不耐尘俗。
考室山泽修德就闲。
今在剡县之仰山。
率合同游论道说义。
高栖皓然遐迩有咏。
以晋宁康二年卒于山馆。
春秋八十有九。
烈宗孝武诏曰。
深法师理悟虚远风鉴清贞。
弃宰相之荣。
袭染衣之素。
山居人外笃勤匪懈。
方赖宣道以济苍生。
奄然迁化用痛于怀。
可赙钱十万星驰驿送。
孙绰以深比刘伯伦
论云。
深公道素渊重有远大之量。
刘伶肆意放荡以宇宙为小。
虽高栖之业刘所不及。
而旷大之体同焉。
时仰山复有竺法友。
志业强正博通众典。
尝从深受阿毗昙。
一宿便诵深曰。
经目则讽见称昔人。
若能仁更兴大晋者。
必取汝为五百之一也。
年二十四。
便能讲说。
后立剡县城南台寺焉。
竺法蕴悟解入玄。
尤善放光波若。
康法识亦有义学之功。
而以草隶知名。
尝遇康昕。
昕自谓笔道过识。
识共昕各作右军草。
傍人窃以为货。
莫之能别。
又写众经甚见重之。
竺法济幼有才藻。
作高逸沙门传。
凡此诸人皆潜之神足。
孙绰并为之赞不复具抄。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清江苏太仓人,原名杭,字荫三,号子乔。善画兰竹。精音律。有《寿竹居琴谱》、《子乔随笔》等。
全台诗
王松(1866~1930),谱名国载,字友竹,号寄生,自署沧海遗民。祖籍福建晋江,祖父以儒术授徒,后迁居淡水厅竹堑。自少攻诗,弱冠入「北郭园吟社」与乡先贤相唱和,颇获郑如兰赏识。曾习帖括之学,然屡试不中。乙未(1895)割台,挈眷内渡。海上遇盗,财物遭劫掠,幸赖他人相助,始得避居故籍。翌年,时局稍定后返台。将原书斋「四香楼」,更名为「如此江山楼」,以寄沧桑世变之感。日治初期,为桑梓计,曾协助新、苗各庄安缉,后不复参与政事,以隐士终其生。王氏与同乡王瑶京、王石鹏过从甚密,时人称「新竹三王」。又与李逸樵、洪季秋合称「竹邑三痴」。王氏毕生宏扬诗教,主北郭园骚坛垂卅年。昭和五年(1930)卒,临终交待须于墓碑上镌刻:「沧海遗民王松之墓」。 王松著作颇丰,著有《内渡日记》、《馀生记闻》、《草草草堂随笔》,后自删焚馀稿,题为《如此江山楼焚稿》。又著有《台阳诗话》,于明治三十八年(1905)出版。大正十四年(1925)将少年至五十岁诗作《四香楼馀力草》、《如此江山楼诗存》汇集成册,题为《沧海遗民剩稿》,于上海出版。王氏谢世后,子奎光委托乡人王石鹏编辑王松晚期遗稿,名曰《友竹行窝遗稿》。1992年龙文出版社,将两诗稿合刊出版,题为《友竹诗集》。李友泉谓其诗:「清新绵丽,雄浑沉郁,诸体俱备,卓然大家。」邱菽园序则云:「友竹诗随在可诵,奈愤时嫉俗,忧世念乱,苦心哀思,填咽篇什,非今日多事之时所宜出。」今王氏诗作自《台湾日日新报》、《汉文台湾日日新报》、《台阳诗话》、《鸟松阁唱和集》、《台湾诗荟》、《台海击钵吟集》、《东宁击钵吟前后集》、《瀛海诗集》、《台湾诗钞》、《台湾诗录》、龙文版《友竹诗集》等辑录编校。〖参考许雪姬编《台湾历史辞典》,台北:远流出版社,2004年5月。 〗(杨永智撰)
沧海遗民剩稿·刘序
台湾斗绝海外,居人敦尚气节,有郑延平遗风。甲午一役沦为异域,东海之蹈、西山之节,所在有人;以余所知,王君友竹其一也。清襟高躅,与古为徒。仲蔚之室,四壁徒立;管宁之床,十年不移。铲迹荒谷,托长镵以哀咏;抗心古哲,娱覆瓿之玄文。所著有「如此江山楼诗存」、「四香楼馀力草」,统名曰「沧海遗民剩稿」。今岁由雷君曜年丈寄示,属为序言。开函欣然,展卷罄折。诗共百馀首,大都穷愁发愤所作、遭历不平之鸣。么弦孤曳,如鼓雷威之琴、变徵之音;恍和燕台之筑,其志怨、其声哀以促。君殆古之伤心人欤? 嗟乎!伊川被发,酷甚沦胥;杞人忧天,乃逢倚杵。沧海岂木石能填?遗黎深桑梓之恸!甲午之事,复奚言哉!始则尸臣选耎,远惭甘寝之谋;继以大藩畀人,复昧挈瓶之智。遂使黔献沦为左衽,膏坏弃如敝屣;幅员日削,内政滋棼,而国步遂以不振矣。今则朝市已改、横流方剧。九州赤县,并为猿鹤之场;三辅黄图,尽属豺狼之窟。求君丹穴,孰是其人?举酒新亭,难忘啜泣!黍离之感、薇蕨之悲,固不独君之台湾已也!千里投契,后先同为遗民;百折此心,我辈毋忘息壤!抱孤怀以谁语,有同病之相怜。宜吾读君斯集,而不知涕泪之横集也。 序既成,以聚珍板印行。庶几传之后世,如读杜清碧之谷音;藏之名山,亦可备郑所南之心史。 甲子(民国十三年)仲冬,吴兴刘承干。
沧海遗民剩稿·吴序
余向与新竹郑君毓丞友善。毓丞寓省垣,数过余;谈次时及海外人物。毓丞君言同乡王子友竹先生,今之隐君子也;且盛言其能诗。余心识之,而以未得一睹钜制为憾。 今岁夏间,友竹裒其所作寄余寓斋。余受而读之,其清词丽句时露行间,极似唐人风格,回非俗手所能为之;钦佩久之。固念士君子处衰乱之世,其牢笼抑郁之意无所发舒,因托于歌咏以自见,如变雅之作、骚人之旨皆是。三代以下,陶靖节外,如郑所南、谢皋羽之流,均有集行世。友竹负经济才,值沧桑之变,杜门不出,而其忧时愤俗之意,要不能一日去怀;读其诗而哀其遇、悲其志,固亦有识者之所同也。 友竹书来,言方在病中,欲得序以存其诗。余不能诗,何足以存友竹之诗;而身世之感彼此共之,斯固不能嘿然已也。谨书数语归之。友竹其善自调护以养天年,傥神明不衰,意兴尚在,当可更得数十篇以续此集之后;余老矣!犹将乘暇取而读之,幸甚。 辛酉(民国十年)腊月,愚弟吴曾祺谨序。
如此江山楼诗存·施序
夫生原如寄,谁非印爪之鸿;志在不祧,几见留皮之豹!文字祗供覆瓿,姓名何苦灾梨。然而敝帚千金,焦琴百劫。灵台自镜,求诸面目本来;古锦为囊,呕出心肝乃已。此吾老友寄生所以汲汲顾影、兀兀穷年,敬礼待定于子桓、太冲问序于元晏也。 寄生,新竹孕秀、扶桑㪇声。当惨绿之少年,信蜚黄之俊物;论者谓半山嫡乳、辋水诗孙,不难点破壁之睛、骋绝尘之步、艳生花之梦、巍拾芥之科。又况玉海通人、梅溪才子,以乌衣望、为鲲鸟雄,一往无前,亦固其所。而乃榜头厄我、篱下依人,康了频频、嗟来惘惘!原子思贫而兼病,盖次公醒亦能狂。以故双涕牛衣,半生马磨;黑头已雪,白眼如冰。正则离骚,欲问天而无路;仲连孤愤,将蹈海其何辞!犹幸诗卷光阴、田家风味:陶潜三径,有义熙不纪之年;杜甫八哀,尽天宝以还之作。 仆也,霜毛告迫,石腹待归。天地蘧庐,何处足容吾膝;朋侪席研,有时相印以心!知僧达固自不凡,念阿戎可与共话。当此神州沉陆、瘴海扬腥,窃恐赤蚌之珠闇投于屠侩,元菟之玉贱没于榛菅;则虽平子工愁、文通善恨,举世既不闻说项,何人以此事推袁耶!嗟夫!如此江山,权作小楼之主;遗民沧海,老于大布之衣。如仆者,亦犹夔之怜蚿、邛之负蟨已耳。吟髭屡断,深惭一字之师;生面别开,各抱千秋之想!敢为弁首,藉以引喤。 辛酉(民国十年)中春朔日,六十七叟施士洁序于鼓浪洞天寄庐。
如此江山楼诗存·邱序
嗟乎!吾盖观于古今来才学人之以诗闻者,其平日之才学固皆有馀于诗之外者乎!夫以诗之门径烦纡、堂奥深博,虽则毕吾世之才学,穷神尽气,心摹手追,以究六义之章,始尚恐其未必有当;而猥以馀事视之耶?然则,即诗名以尽一生、即诗境以游终日,寝之、馈之、寤之、寐之,此外遂无事业,此蒋心馀所谓『呼作词人,心骨痛之』者。吾知凡为诗人者,盖皆其所不安者也;以其所不安而竟盘旋磬折,一若有甚不得已而后以诗闻焉。此吾所谓其才、其学,当有馀于诗之外者也。若吾门王生友竹者,殆其选已。 友竹名松,号寄生;为台湾之新竹厅人。其先自吾闽之泉州来,系出泉州刺史继隆先生(广武王潮公孙)。自其生也,在中国割台之前二十馀年;奇气虎虎、狂志嘐嘐。读书以经世为务,穷究博览于古今安危、治乱之变;独不喜为帖括家言。暇则登涉山林,赋诗饮酒自乐而已。乡里父老,稔其内行孝友淳实,皆以才学人称之;共白当事,列入保案,奖以职衔荣典。而友竹独意有弗屑,力辞者屡矣;或醉以觥,逼使言志,则嚣嚣然曰:『吾诚有恶于今之官僚派者,故借山水、诗酒而逃之;乃忽因虚誉而猎冠服,是自欺吾志也。无志者,不可以为人;自欺者,不足以立身。世苟有安吾身而伸吾志者,吾其从之游乎』!或闻其言,遂以狂生目之;而生固自谓我非狂生也。迨前清光绪甲申(十年)岁,法、越事起,法舰骤扰台湾,袭取澎湖踞之;草草议款,幸得退还。时乃告其乡人曰:『吾辈无以目前之苟安而嬉也!台湾孤悬海中,材木、磺山久闻于外;譬之积薪可以召火、慢藏可以诲盗。乃观之今之君子,多昧曲突徙薪之义;其小人,尚为梁燕堂雀之嬉;隐忧所伏,正未易弭。十年之后,人其念哉』!及甲午(光绪二十年)中东之战,「马关和约」果以要割全台,争之不胜;众咸服其先见。于时风烟俶扰,民间竞立名号谋拒日本。乃携眷避地,趣返泉州祖籍;中途遇盗,倾其所有。不得已,于事平后嗣再东渡,托一廛焉。平居抱志自重,吏民敬之。城郭村落,藉其言而得免锋镝之患者夥颐。己则青鞋、布袜,蔬食啸歌;虽日与贵官往还,未尝私有乾请。故四方外来之士苟及新竹,无不知有诗人王松之名者。 嗟乎!世有如友竹之人,而可谓其才、其学能无馀于诗之外耶?比年以来,友竹则竟编其所作「诗集」、「诗话」四种,将以梓行。是友竹亦愿以诗闻矣;其诸有所不安者欤?抑有所甚不得已而后出此者欤?殆亦未可知。然屈其才学以为诗,则诗之层累曲折,将必深味之而日甘;能并其日力以为诗,则诗之浅深得失,又必切喻之而日化。友竹乎!其以诗为寝馈寤寐者乎!仲尼曰:『求仁而得仁』;友竹亦惟日求之诗,斯则得之矣。 又题友德诗册 献身遽使许骚坛,终屈吟怀一世殚!师友相资为学易,乱离之际立言难!愁来厄我疑天醉,梦觉将心与汝安。且快生前亲写定,懒从季绪问褒弹。 闽海菽园邱炜萱拜题。
如此江山楼诗存·郑序
风骚之士,每借诗酒以自豪;遗佚之民,亦假诗酒以自晦。其耽诗酒则同,其所以用诗酒则异;志之所存,不可得而强也。吾友王君友竹,耽诗酒而善用诗酒者也。二十年前之友竹,则用诗酒以自豪;二十年后之友竹,复用诗酒以自晦。自豪,见友竹之才华;自晦,见友竹之品节。余于是窃有感焉。 忆余弱冠时,设帐于东村别墅。友竹暇辄造访,问其年,长余二岁耳已;能以诗鸣,又豪于饮,见之者不谓之诗中摩诘、即谓之酒中东皋。邑之人有欲纳交于友竹者,争以诗酒罗致;既至辄醉,兴酣落笔,珠玉随风、云烟满纸矣。脱不适意,虽款招不赴也。一日,见余案头有咏牡丹诗,其结句云:『天然绝妙嫣红色,不把胭脂污本真』;击节称赏,谓不脱诗人本色。余谓此二语犹著色相,不以其言为然;而不知友竹盖借他人之诗,以为自己写照也!余时方肆力于帖括之学,于风雅一途,属门外汉;视友竹之一斗百篇,凌沧洲而摇五岳者,其气象迥乎不侔。赋性懦愚,又复为虚名所误,转不如友竹之落落矫矫,得为缑山鹤、华顶云也。罡风猝起,海水横飞;千里婆娑洋,遂成一不可思议世界。余避地温陵,息影于桐阴者二十载;落月屋梁,与友竹梦中时复相见。后得读「台阳诗话」,天涯芳草,幸见寻于王孙;千里神交,益令人感恩知己。秋风热血,安得不喷向故人耶?辛酉(民国十年)夏五,余省坟东渡,主家擎甫述榖堂,得与友竹促膝谈心者四阅月。越明年,香谷先生出殡,余往执绋,暮雨疏灯,得续谈未罄之积愫。时馀年未五十,而已霜其鬓、花其眼、陨萚其齿牙;视友竹亦苍然暮气,非复曩时之水木清华。两人顾影自怜,谓此生能得几回相见?河梁携手,黯焉魂销;真有后顾茫茫、百端交集之感矣。 结习未除,因缘复续。数年来南北争锋,影响于学界者不鲜;余得乘学校停办之隙,挈眷东渡,暂作寓公于岛国。梧松风鹤,偶寄行踪;间或托诗酒以自遣。暇时,友竹出所著「如此江山楼诗存」相示;谓『交情之厚,无逾我两人;请及余未死,为识数语于简端,以作垂老之蜡泪』。余读其诗,并阅邱、连二君所作序,类能道其要著;人云亦云,未免贻讥拾慧,余于此又将何言?继念余与友竹为三十馀年挚交,嘿而息焉,既有所不安;率然言之,又有所不可。况友竹之学问文章与夫生平之隐德,其啧啧可言者更仆难数;固不特是集之脍炙人口也。即以是集而论,其兴高采烈、华若春荣者,即前二十年自豪之友竹也;其思远忧深、凄如秋日者,即后二十年自晦之友竹也。友竹之不污本真,是集不啻为之写照矣!读是集者,呼友竹为风骚之士也可,呼友竹为遗佚之民亦可。 庚申(民国九年)冬、仲至前五日,愚弟郑家珍拜序。
如此江山楼诗存·陈序
甚矣!虚誉揄扬、信口诋諆之不足系作者轻重也。虽以荐绅大老文章、巨公齿牙之力颞颥片时,而销声匿迹,勃焉忽焉。故韩文公推孟郊谓『自秦汉以下,屈指有数;天假之鸣,有唐一人』;乃其论定也,郊寒与岛瘦并俪。欧阳公推舜钦,比之黄河清、岐凤鸣,三千年一见;乃在当时,即与宛陵一集浮沉。甚矣!揄扬之不足恃如此。至覆瓿扬雄、投圊李贺,当日之抑之、摧之者,至矣、尽矣;而及今扬文与班史并名、鬼仙与谪仙并著,诋諆之不足恤又如此。此毁誉之无患于作者也;患作者有可毁、无可誉之实也。 社友王君,新著诗集三卷。繄时台湾丧乱之后,大老、巨公无有存者;或力求韬晦,无有知者。「如此江山楼序」,下逮于余。余谓荐绅者流,词不雅驯,蝇营狗苟,及身之名与草木腐,不能自传,能传作者乎?得附名于作者之集,是干青云而得显也,亦不足以序作者之诗也;而余又乌足以序作者乎哉!余与作者谈诗之正变可矣。变风之诗曰:『升彼墟矣,以望楚矣』;又曰:『式微式微,胡不归』!是有慨于泥中也,裒如充耳;是示人以处危乱之道也。变雅之诗曰:『倬彼昊天,宁不我矜』;又曰:『邦靡有定,士民其瘵』。是有慨于罪罟也;谁生厉阶,至今为梗!是有憾于日蹙国百里之流也。王君遭时丧乱,航海去来,其感慨于心者,殆如变风、变雅之诗人;其于时俗毁誉、人世浮名,殆如云烟过眼之不足留于心乎!时无韩、欧,其不足为作者推挽矣;推挽如韩、欧,其不足为作者凭矣。故其诗之所造,浅者见浅、深者见深;三卷俱在,听人自会可也,不必赘也。然『李侯有佳句,往往似阴铿』;又不能不为作者言也。其诣在乡先辈□□□之上也,充其所造,又不止于是也。其曰「如此江山楼」者,若曰:如此江山,付之庸奴而不能守也;付之□族而不能□也。惜乎!如此江山也,然有作者之楼,则江山不寂寞矣。虚誉之词,又乌足以为作者重乎! 戊戌(光绪二十四年)桂秋下浣,鹿江楚渔子陈淮谨序。 又敬题大集五律一则 雅爱王新竹,诗宗已饱参。句惊前辈读,我拜下风甘。才气凌瓯北,词源出剑南。后来瓣香者,呼佛铸金堪。 戊戌(光绪二十四年)重阳,陈槐庭贡俚。
如此江山楼诗存·自序
乙未岁,割台议成,挈眷内渡;洋面遇盗,行李一空。念得生还,虽贫无恨;况失者,偿之义也。同舟侣笑之。迨舟泊海坛,主吾宗贻煃上舍昆季家;遇杨兴隆游戎父子(厦门人),相识于风尘之外,加以推解之恩,才归晋江蚶江故里。舍舟陆行,纵观故国名山、前贤遗迹。干戈劫外,世事沧桑,抑郁无聊时托于诗歌以自娱;流离困顿,岂笔墨所能尽哉! 乱定后,因省丘墓,由厦渡台。所幸青山无恙,又喜四香楼故居巍然犹存,天之厚我者多矣。斯楼旧名,盖守汤若士先生四香戒也。旧额既失,因更名为如此江山楼;托剑南句以寄慨焉。呜呼!今再啸卧于此间,岂仅「举目河山」之感已哉!诗友酒徒,风流云散;音书断绝,情何以堪!现所往来者,唯二、三亲旧耳。城郭已非,干世之念遂绝;无日不饮,饮必醉,醉必有作;故虽家日贫、境日穷,篇帙日富。计自渡台至今凡八阅月,手著「内渡日记」一卷、「馀生记闻」一卷,编「草草草堂随笔」三卷;后因远害,燬失参半。近不下楼恒匝月,左图右史,藉遣忧愁。倦辄就枕,生平经过名山、别来旧雨,虽寐不忘;而梦中见闻之新、游历之奇,醒每为咄咄怪事者累日。今晓早起,自删焚馀之稿,编成一卷,署曰「如此江山楼焚馀稿」。爰书近况于首,以告同病。 丙申(光绪二十二年)同天节,沧海遗民自识。
如此江山楼诗存·题词
捧读友竹兄近著喜题,即希哂正。
浊世翩翩抱独清,生成挺拔信钟灵。
无书不作枕中秘,有句堪为座右铭;慷慨何殊吴鲁肃,佯狂疑是晋刘伶
逆知世乱需才亟,空谷旁求眼正青。
文章标格两风流,怎禁声名满九州!
高士原非才百里,完人况有业千秋;簪缨难易林泉乐,著作真堪梨枣留。
不是吾宗频击节,已闻异国散金求。
丁酉(光绪二十三年)人日,族弟瑶京国垣并书。
四香楼少作附存·王序(原题「四香楼馀力草序」)
壬辰(光绪十八年)冬,归锦江故里祭宗祠;得读族弟澄瀛上舍次子友竹所著「四香楼馀力草」,各体俱佳,不胜欣幸。 忆昔渡台,道出竹堑,识友竹襁褓中;眉目清秀,已卜为英物。及澄瀛作古后,重洋远阻,徒得传闻;俱谓友竹竭力事母、刻苦为诗。澄瀛弟,可谓有子矣。友竹生母勤俭好施、知书识礼;诸孤颇慧,督课甚严。友竹又能不负所教,解取「馀力」二字名集;其志可嘉、其诗亦自可传也。溯自开派祖唐泉州刺史继隆公(公为闽广武王潮公之孙)后,世业渔樵,惟余始膺司铎;著述一事,从无闻焉。余读之,不忍释手;为缀数语简端以勖之。如有佳作,当常见寄! 法石七十三叟少涛甫书于锦江故里。时在光绪十八年冬至后一日。
四香楼少作附存·林跋
余年十六,侍先君于台湾之淡水。淡水为新开埠,荒寒清寂。余开户即对观音山,海上帆来,风中片白,楚楚然山光海色,掩映窗户,余亦少悟画理;去今匆匆五十四年。台湾既割让,视淡水当日游迹,犹同隔世。 去年,及门江生次鹰以新竹王子寄生先生诗草见示;且以书寓余,推奖逾分。读其近体,骨力清健,仿佛陈简斋;然往往流出悲音,则伤其故乡之属他人也。呜呼!清室之不振,且丧其二百馀年创造之皇基;当日百战所有之藩属,今已一一无存,矧在台湾一隅耶?友竹悲台湾,余则兼悲清室;脱不落彼二、三乳臭之近支,胡使余今日有黍离之悲!计十年以来,九谒德宗景皇帝之陵,至伏雪中痛哭亦不知寒;其不死于陵下者,先帝之灵佑此恋恩之措大耳。此事使友竹闻之,其必以余为同调,且将以诗勖余也。余诗可六卷,多伤时之作,不欲付刊;友竹诗,则和婉中寓悲梗,「小雅」之遗也。诗数不多,然多可传者。为序弁首,则吾岂敢;此文用为跋尾可也。 辛酉(民国十年)正月,愚弟林纾识。时年七十。
四香楼少作附存·连跋
此吾故人王子友竹之诗也。吾撰「台湾诗乘」,函索见示;且言老病颓唐,惧将就木,愿余一语,以诏后昆。嗟乎!友竹尚未甚老也,而其言若悲;使友竹少时而能立功名以炫耀当世,岂能有此诗哉!即有此诗,又岂能期其可存哉!江山虽改,文采长留;友竹亦可以自豪,又何必戚戚耶? 癸亥(民国十二年)孟夏,台南连横跋于稻江。
四香楼少作附存·题词
题词 蓬台气象自岩岩,藏岫秋云郁不堪;独向头楼吹铁笛,一时才俊满东南。 布衣亦有宋遗民,修到梅花始见心;惟大英雄能本色,百年天地此孤吟! 水月主人书于值庐。 奉读沧海遗民剩稿题后 绵绵此恨了无期,如此江山如此诗!我亦心伤难卒读,公原天假以鸣悲。任从东海生桑日,似听西台击竹时!碧可千年双泪血,斯民岂但到今遗! 乙丑(民国十四年)午月,温陵志超王冠群。

人物简介

沧浪室遗稿
林士模,又名林楠(一九一七——一九八零年),出生于闽南丹诏世代书香之家。曾祖父林天翔为举人,祖父林辰是童生。从祖父林壬为光绪丁丑科进士,授翰林院编修,国史馆协修。父林仲姚(景崇)为民国著名教育家,民主人士。抗日战争爆发,林士模投奔新四军并于一九三八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后从事地下工作和抗日宣传活动。曾任中共诏安城关支部第一任书记。一九四九年加入东江纵队,遂奉调漳州参与接管。五十年代初在诏安县人民政府文教科任科长,后辞去行政职务到中学任教。一九五七年被划为右派分子遣送青海劳教,至一九六零年遣送原籍监督改造。一九七九年右派“划错改正”。己未年腊月廿四日(一九八零年二月十日)病逝。生平事迹载《诏安文史资料》。诗词选集《沧浪室遗稿》由其幼子林英男搜集整理校勘。
沧浪室遗稿·代序
一九一七年,先父出生于闽丹诏世代书香之家。一九三八年投笔从戎投奔新四军,加入中共。后从事地下工作,历尽艰险。一九五四年家庭不幸破裂。一九五七年先父被划为右派分子投荒青海。一九七零年长兄英年被害。一九七九年(己未年)父兄均平反。不孝男与先父,天命阻隔,终未得耳提面命二十有六年矣。己未十二月,接先父自医院来函。时不肖就读于中山大学中文系,即边考试边联络各省兄姐前往。然天算难明。先父仙游之日,阴司符逼,心肌病暴。我等虽日夜兼程,竟迟到半小时,遂成千古奇恨。命乎?缘乎?天乎?人乎?呜乎?时家姐痛哭呼父。病房有白衣八人已尽力,皆恻恻。同室病友,尽掩泪。唯不孝男一时木然,窃谙冥冥有数,非苍龙白虎,玉帝阎王所掌,乃上劫之馀业也。长兄遇难后十年间,先父雪鬓哭青丝,常夜半独吟,声悲啼血,天地动容。我心匪石。无魂而后死者,胸中块垒,无名之痛,与年俱增。苟活之躯,行尸之所谓;积业之魂,秉执著之心。寻九教百经,难以度之;纵妙药灵丹,无可救也。梦觉唯泣,泪以继血,悲肠且直。恃情学舌,咽咽习楚吟,以祭先父及长兄之灵。
沧浪室遗稿·跋
《沧浪室遗稿》收录先父投荒青海回故里之后至辞世(一九六零—一九八零年)二十年间诗词手稿。
凡一百七十一首。
计诗一百首,词七十一阕。
丹诏前辈,著名书法家、国画家和诗人榴屋主人曾辑录手书先父遗稿有诗词九十六首,今一并收入,谨此致谢。
其中与先父手稿『未是草』相同作品,如文字有出入处,均以榴屋本为准。
校勘时严格保持原作,凡缺页或确无法辨认字迹处,均以方格留空。
狱由三字,冤沈廿载。
湘累恨填青海,父子缘绝此生。
白牛青鬼,茕独前因难悟;赤马红羊,倒悬八苦纷呈。
更壮岁投荒,痛桑榆失子,千杯醉闻华亭唳鹤,一剑长啸上蔡苍鹰。
若夫皇天有知,其怜伯道有儿成无子;权当后土无意,讵教刘伶荷锸抔生茔。
劫尘两戒,夕照馀晖一抹;薄暮四垂,英雄老泪双横。
嗟夫!
不肖髫年成愚顽,束发辍序黉。
苦无趋庭鲤对,遽对烙印墨黥。
及长,所学屠龙之术,殆误角蜗之争。
洎白首校遗篇,点点酸泪血滴;青灯胶残卷,节节断肠魂惊。
呜呼!
潘江陆海,承翰林(先从曾祖父为清光绪丁丑科进士,授翰林院编修兼国史馆协修,俗称翰林)之馀绪;鸿爪雪泥,续雅韵之正声。
观隐雾潜渊,一阳葭灰郁勃;听啼梅哭竹,孤愤腊野雷鸣。
吴桂寒魂,碧海凄清如许;伍潮怒魄,鹍弦苦恨工成。
似茂陵风雨,落落文园消渴;梦长沙鵩鸮,忉忉太傅怆情。
胆肝凛冽,伫千寻之冰峤;平仄迍邅,飘六月之雪英。
纵三阳溶冰雪,万里下昆峥。
流年三千如水逝,浊道九曲且肠撑。
忍闻焦桐,每每卷掩,如锥如剐;似见玉影,焭焭鹤吟,若狂若酲。
哭当年竟同陌路,笑大造如戏孺婴。
仰冥冥,徒戚戚。
精禽衔石,气铸三尺寒剑;杜宇啼红,情传万祀火檠。
恨樗男俭文,剧哀灵根之夙殒;爰荐血为跋,空啸永夜之朏明。
男英男辛巳白露泣草庚寅寒食修订丁酉夏再修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