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箴(859年) 唐 · 皮日休
四言诗
皮子性嗜酒。虽行止穷泰。非酒不能适。居襄阳之鹿门山。以山税之馀。继日而酿。终年荒醉。自戏曰醉士。居襄阳之洞湖。以舶䑿载醇酎一甔。往来湖上。遇兴将酌。因自谐曰醉民。于戏。吾性至荒。而嗜于此。其亦为圣哲之罪人也。又自戏曰醉士。自谐曰醉民。将天地至广。不能容醉士醉民哉。又何必厕丝竹之筵。粉黛之坐也。襄阳元侯。闻醉士醉民之称。订皮子曰。子耽饮之性。于喧静岂异耶。皮子曰。酒之道。岂止于充口腹乐悲欢而已哉。甚则化上为淫溺。化下为酗祸。是以圣人节之以酬酢。谕之以诰训。然尚有上为淫溺所化。化为亡国。下为酗祸所化。化为杀身。且不见前世之饮祸耶。路酆舒有五罪。其一嗜酒。为晋所杀。庆封易内而耽饮。则国朝迁。郑伯有窟室而耽饮。终奔于驷氏之甲。栾高嗜酒而信内。卒败于陈鲍氏。卫侯饮于籍圃。卒为大夫所恶。呜乎。吾不贤者。性实嗜酒。尚惧为酆舒之僇。过此吾不为也。又焉能俾喧为静乎。俾静为喧乎。不为静中淫溺乎。不为酗祸之波乎。既淫溺酗祸作于心。得不为庆封乎。郑伯有乎。栾高乎。卫侯乎。盖中性不能自节。因箴以自符。箴曰。
酒之所乐,乐其全真。
宁能我醉,不醉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