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基昔直史馆,恭录《高宗实录》,得四十册,欲以继《东华录》之后也。丙午充提调,因馆中照例进书,皆一二品大臣传,无三品以下传。虽经高宗屡次严旨申谕,史馆乃因循至今。因刱拟条例,欲遍蒐官书及前人文集,补办国初以来三品以下名臣各传。商之总裁穆师相,坚不见允,余即日辞提调矣。先是,办列传画一,见乾隆以前各传,于字号及家世箸述皆载入。嘉庆以后,则非官牍所有者,一字不许阑入。今次青所辑,指日成书。以后源源继之,岂非我朝一大掌故哉?研生于修《忠义录》之暇,蒐辑《沅湘文徵》,李小泉中丞复议修《湖南通志》,海华、恕堂、东墅、性农皆劬学箸书,期有传于后者。赞议古贤,斟斠时事,寒雨滴阶,尽欢始散。今日之聚,信非偶然,时余主讲城南书院之第三年也。
大清同治岁乙丑,二百二十有二年。
东南渐已埽妖祲,西北尚缓韬戈鋋。
三湘蚤脱兵火厄,老夫忝与文字缘。
清霜戒寒雪未落,残菊犹傲梅初妍。
呼尊折柬集俦侣,论文道古相磨镌。
平江李子秉特识,先正事略成巨编。
堪为国史补缺憾,亦令后学知古先。
是虽私书中律令,仰挹经心窥圣权。
溯惟纯皇屡申诫,立传贵采人才贤。
如何一例尚崇秩,三品以下咸缺焉。
因循故事不急敕,敷衍官牍多局蜷。
删除学术及家事,苟且画一尤歧偏。
小子昔直史馆久,伏读实录勤丹铅。
谓名臣传当补葺,官书别集堪溯沿。
时逢监修不省录,见谓多事转护前。
同馆诸贤尽太息,径辞提调身翩然。
后来使节牛马走,每念东华魂梦悬。
十年閒散猿鹤性,万里浩荡江湖天。
忽闻编摩志有合,不禁感激喜欲颠。
若非肝胆照今古,岂免煤麝随云烟。
取之贵博事愈尊,前有可守后乃传。
吾乡大启文献事,一座况皆才笔专。
汗青头白敢不勉,学衰道微谁与肩。
武功烜赫在区宇,会见中兴文事光气腾奎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