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仆兮巾车,驾言出兮东隅。
指圮堞而揭汩濠兮,访吴孙氏之故墟。
蒙茸烟草兮密罗城郭,黍离离兮秀于堑泽。
苍龙东而西白虬兮,屹然象魏高复下兮,荆棘疑其堂陛。
陛戟九重兮,列苞稂与蓬艾。
左宗庙而右社稷兮,惛不知其何在。
井不改而能迁兮,榛芜既秽;
纷万室之鳞鳞兮,瓦砾碻磝而布地。
昼游麋鹿兮,想黎庶之纭纭。
朝与夕而朝夕兮,狼虎为之具臣。
人既去而城存兮念之何已,意忽荒兮徜徉徙倚。
眷齐侯之游豫兮至于亡郭,陨穫旧闻兮,羌善善而恶恶。
恶不去善无庸而犹灭□兮,矧将反是。
庄蹻为廉兮伯夷为秽,黄女充宫兮南威见弃。
犬为狼兮豕为虎,豹貅刚挚而怯名兮,谓之首鼠。
刑无辜而亲有罪兮,衣裳反其上下。
朅如洛之车盖兮,伊有有取。
怀大帝之英雄兮,爰经始于是都。
樊山以为西障兮,三面汲于江湖。
抡材用而建邑屋兮,信微罔弃。
大者栋梁兮,扊扅取之至细。
柱楣榱桷之适当其用兮,木札竹头以不废。
轮奂成此室居兮,且以传之万世。
艨艟焚于赤壁兮,北何威于大魏。
竖豹尾而安一怒兮,时非时余有俟。
迭曹、马之泯纷兮,蹇代兴而一替。
嗟厥志之已忘兮,民膏脂之是嗜。
讴吟作兮,思金陵而引睇。
誓不比居而活兮,宁归以死。
此鱼餐兮,不如彼之饮水,人已去兮,君不知水龙来兮斯已矣。
余此游兮穷远目,下不见人兮上不见屋。
虎之迹兮衡从聚落,蛇游故宫兮兽驰大麓。
寄余意兮四达之衢,不知泪之盈襟兮俄失声而以哭。
乱曰:金城汤池,草莽莽兮。
巷无主兮,版筑倾颓。
俦告语兮,兴废乘除。
宁有所兮,寒与暑兮迭王。
日而月兮一来一往,又安知他日之宫墙不变今之草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