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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续上)
积庆堂者故处士黎君达山之所作也君质美而好义见善如不及且好施与里之贫穷患难者咸德之壮游燕都谒名公卿多进之以礼已而世殊事异乃归老于沧洲之上有良田广宅为子孙计而乐于为善前监察御史胡公行简与君在燕都时为旧交暇日过之喜君历世变而寿富康宁子若孙环侍左右衣冠礼乐蔚然有太平之风谓皆君之积善所致乃为颜其堂曰积庆且为之记以彰君之德洪武壬戌余始获与君之子季敏游于沧洲之上时君去世已期年矣追思曩昔尝识君于翠屏山中挹君之风采诚有愿交之志而恨相见之晚也呜呼君今不可作矣余既登君之堂又恶得无情哉谨赋五言八韵诗以述君之德并以勖其后之人使勿替引之则君其可谓不亡矣诗曰
积善有馀庆,不善有馀殃。
至公在司造,报效亦已彰。
蔓草务去根,猗兰愿留芳。
人心与天理,好恶乃其常。
驷车于门高,五桂窦氏昌。
阴德信有徵,福泽其无央。
斯堂扁积庆,著善斯不忘。
后人继芳躅,奕世垂休光。
人生天壤间,脩短难一致。
吾甥昔四人,今焉只存二。
缉也颇聪明,风骨亦殊异。
总角事诗书,英年总材艺。
山林厌拘束,湖海多意气。
辞亲远服贾,霜雪逼残岁。
昆弟争挽留,同侣复牵制。
别去一月馀,还附手书至。
悲风忽重来,闻作景陵鬼。
景陵在何方,西北数千里。
黯黯荆山云,茫茫汉江水。
白骨埋黄沙,荒阡复谁祭。
吁嗟乎苍天,夺汝竟何意。
恶草常蔓延,幽兰易凋悴。
我思平生情,悽怆裂肝肺。
亲老子尚孩,相看祗垂泪。
汝父客岭南,归骨已无计。
汝复没他乡,不鉴覆辙弊。
作诗招汝魂,仍以戒后世。
萧萧池上竹,飒飒林间风。
风来为谁清,乃与君子同。
君子秉贞节,翛然在山中。
岁寒不改操,结交梅与松。
高山列屏嶂,下有幽栖人。
崖壁饶古意,轩窗多白云。
松阴覆几席,兰气袭衣巾。
其乐似东老,熙熙满怀春。
幽燕春苦寒,岭海冬尚热。
寒暑君备尝,相思最愁绝。
君怀自夷旷,君心秉贞节。
所愿济斯民,艰难底须说。
皇天幸无私,白日照丹阙。
高情似王维,妙画固无匹。
绝岛与寒汀,挥秃千兔笔。
飘然江海踪,伫立怀高风。
为作老松树,下著煮蒲公。
吟诗不须苦,吟苦失诗意。
吾笑郊岛徒,彫锼损肝肺。
凯风因时来,微雨从东至。
凭几诵陶诗,诗中有深味。
我性爱陶诗,难窥数仞墙。
閒来辄诵之,愈觉滋味长。
太羹无盐梅,土鼓谐宫商。
谁能起公死,执鞭向柴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