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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续上)
① 自注。北河顺流而下。南河逆流而上。
劳劳驰传客,喜此乘画船。
打鼓橹声发,长河云水连。
樯乌疾于马,昼夜飞风前。
倏忽数百里,换舟驿楼边。
日暯开流上,又烦人力牵。
谁知朝宗意,与水俱沛然。
① 自注。凿河北流。每至地倾舟难通处。必积石为梁。以潴上而注下。使通舟行。谓之闸。其口隘而流疾。临清县有三闸。其二在河口。相去甚迩。登岸步过。其一稍远。用二繂挽舟而上。然不甚疾。夜到东彰府崇武驲。前有一闸甚险。舟却而退。添三繂尽人力。而后得上遆船。欲行。水夫云。上流复有七闸。不可夜过。因留宿焉。明日。果历五闸。其二尤险。上岸而过。及至荆门驿。其前又有二闸。舟上繂绝。又却而退。再进得达。其一亦不甚险也。每遇闸。必有惧心。因作诗以自戒云。
长河沄沄千里奔,闸口急流如倒盆。
拿舟欲上万钧重,弱缆持樯相轻轩。
随波却退又复进,临险慄慄飘神魂。
篙工叫呼人力尽,倏然飞跃登龙门。
优游远逝自可乐,数里更此遭艰屯。
人心变化逐境异,小忤戚戚顺则欣。
惟危易溺甚于水,要使戒惧常自存。
吾儒谩读十六字,到老不省终狂昏。
我行半天下,与在一室同。
舟浮数千里,溯沿河水中。
崖高波流下,跬步望不通。
虽遭堤平处,阴雨弥长空。
山川且莫睹,况乃文物丰。
逢人欲有问,语异难开聪。
相对各默默,直是如盲聋。
所以志不展,郁郁常在胸。
安得有羽翅,飞上凌秋风。
周观八极外,归来临华嵩。
下视小天下,一览超鸿濛。
迢迢殊方客,汎汎中河舟。
鼓枻入淮泗,万里来浮游。
宛彼下邳县,会此沂水流。
浑然共无迹,昼夜逝不休。
求怀舍瑟者,胸次良悠悠。
从容得自适,诚异赤与求。
伊人已云远,高风千古留。
乾坤雨初霁,灏气凝清秋。
郊原庶物富,巨细皆可收。
我生在僻陋,夙昔歆嘉猷。
今欲趋阙里,俯伏陈束脩。
咏归舞雩下,以写羁旅忧。
思之不易得,伫仰频回头。
溪毛尚可荐,此意空绸缪。
放歌扣舷叹,商声满汀洲。
去年中秋玩月时,缓舞妖歌行玉卮。
今年中秋客远方,明月清风如故乡。
故乡今夜说远客,远客孤吟忆畴昔。
人生百岁有哀乐,月光两地都照烛。
君不见公子华筵媚清夜,高歌起舞清辉下。
又不见深闺思妇情悁悁,金波照眼双泪悬。
停杯对影亦风流,欹枕不眠生旅愁。
自是所感有异别,天上孤轮常皎洁。
我今更欲一问之,月有亏盈人别离。
破镜三五当复完,征夫几日刀头环。
白兔有药空自捣,姮娥孤栖今欲老。
安得刀圭使入唇,朱颜不变长如春。
及当月圆人亦圆,金尊相对俱欢然。
秋晨天气佳,和暖如春晷。
篙师乃发船,海晏波不起。
来泊岛屿中,祠宇肃清閟。
利涉赖阴功,默默心有冀。
沙边数店小,落日相投止。
同州五六人,沽酒交欢醉。
澄明暮天晴,空翠无涯涘。
归心若悬旌,摇摇待风至。
苍苍海中山,万古浮翠色。
观者尽呜呼,为吊田横客。
一士足可王,扰扰多五百。
天命已有归,人固难容力。
苟得小者侯,犹可存宗祏。
如何却自裁,以比经沟渎。
死轻尚能堪,义重宁屈辱。
田宗既已亡,乌止于谁屋。
欲报平生恩,殉身是其职。
烈烈志士心,永与云水白。
至今有遗哀,凛凛秋气积。
山飞海亦枯,忠愤无终极。
日落客程遥,野风吹淅沥。
十夫挽一车,艰重如转石。
寸步不能移,归心徒自迫。
憩宿路傍铺,寒虫助悽恻。
冷冷涧中水,㶁㶁循除鸣。
凄凄入僧梦,耿耿无所营。
道将派俱远,心与源双清。
晨明净盥漱,汲之贮铜瓶。
杨枝便濡洒,用以沾郡(一作群)生。
愿言借一勺,濯我烦热情。
郁郁翳松岗,浏浏振松风。
松吟本无意,风至本无踪。
道人遣有相,高卧山之中。
山中道阻远,欲往忧忡忡。
贞心不受变,清韵触处通。
愿言寄一阵,涤我劳烦胸。
烈烈贞肃公,堂堂王室辅。
积德世生贤,将相常继武。
侍中振家声,逸气隘寰宇。
早岁好读书,昼勤夜添炷。
孜孜穷典坟,勉勉蹈规矩。
义理阐程朱,词华追李杜。
对策场屋间,宗匠乃先取。
挺拔多士中,文彩生毛羽。
朝班耀簪绅,原隰明绣斧。
好善伴鸾凰,疾恶除䝟貐。
宏材必大施,民草望霖雨。
灼知天命归,倡义翊明主。
征伐鄙殷周,揖让师舜禹。
功开万世基,位冠三公府。
两鬓尚春光,一身是天柱。
啚画照凌烟,宠命加恩数。
恂恂礼弥恭,事师如事父。
伟欤光阳公,步骤诗书圃。
鉴识最精明,能辨玉与珷。
鹤发老不衰,寿考受天祜。
门生领门生,再阅罕今古。
献寿设贺筵,冠盖填街聚。
师弟道自敦,欢然尽肺腑。
教化从此行,相业当先务。
文治致大平,为儒真不腐。
小生幸遭逢,盛事欣获睹。
又闻佳句新,忽觉头风愈。
圭复载咏歌,不知手之舞。
荒辞序卷端,定被人嘲侮。
作颂亦斐然,非才惭吉甫。
叠嶂环畿甸,长江带国城。
美哉形胜自天成,真个是王京。
道里均皆适,原田沃可耕。
居民富庶乐升平,处处有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