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鲁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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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简介

词学图录
周振甫(1911-2000) 浙江平湖人。
学者、古典诗词、文论专家、编辑家。
1931年入无锡国学专修学校,从钱基博先生学。
1932年入上海开明书店任《辞通》校对,后任编辑。
1951年开明书店与青年出版社合并,成立中国青年出版社,任该社编辑。
1971年借调到中华书局,参加《明史》点校工作。
1975年正式调入中华书局,任文学编辑室编辑、编审。
有《严复思想评述》、《毛主席诗词浅释》、《鲁迅诗歌注》、《文心雕龙注释》、《文心雕龙今译》、《李商隐选集》、《诗词例话》、《文章例话》、《小说例话》、《文论散记》、《文哲散记》、《中国修辞学史》、《中国文章学史》、《周振甫学术文化随笔》、《周易译注》、《诗经译注》、《周振甫文集》。

人物简介

简介
浙江绍兴人。
原名周櫆寿,又名周奎绶,后改名周作人,字星杓,又名启明、启孟、起孟,笔名遐寿、仲密、岂明,号知堂、药堂、独应等。
鲁迅(周树人)之弟,周建人之兄。
中国现代著名散文家、文学理论家、评论家、诗人、翻译家、思想家,中国民俗学开拓人,新文化运动的杰出代表。

人物简介

词学图录
姚华(1876—1930) 字重光,号茫父,久居北京莲花寺,因别署莲花龛主。
贵州贵筑(今贵阳)人。
光绪二十三年(1897)举人,三十年(1904)进士,授工部虞衡司主事。
善于诗词曲、书画、碑版古器及考据音韵等。
与陈师曾最善。
留学日本,毕业归国后,被任邮传部船政司主事,民国后,被选为参议院议员,后任北京女子学校校长。
梁启超、鲁迅、郭沫若、郑振铎、陈师曾、陈叔通、郑天挺、马叙伦、梅兰芳等皆赞之。
民国初生活贫困、父母子女皆亡,身体瘫痪,贫病交加,死葬北京西直门外灶君庙姚山。
有《弗堂类稿》31卷,其中诗11卷,词3卷,曲1序、序跋5卷,碑志、书牍、传、祭文、赞、铭各1卷。
《姚茫父书画集》、《弗堂诗》、《菉猗室曲话》、《小学问答》、《书运》、《说文三例表》、《金石系》、《黔语》、《古盲词》等。
弗堂词
1876-1930.6,字重光,号茫父,贵州贵筑(今贵阳)人,光绪二十三年(1897年)举人,三十年(1904年)进士,授工部虞衡司主事。留学日本。毕业归国后,被任邮传部船政司主事,民国建立以后,被选为参议院议员,后任北京女子学校校长。有《弗堂类稿》31卷,其中诗11卷,词3卷,曲1序、序跋5卷,碑志、书牍、传、祭文、赞、铭各1卷。还有《姚茫父书画集》、《弗堂诗》、《菉猗室曲话》、《小学问答》、《书运》、《说文三例表》、《金石系》、《黔语》、《古盲词》等。
弗堂词·姚茫父墓志铭
湘潭周大烈撰 嗟乎,士夫道丧。茫父乃郁郁陨于破寺中矣。茫父性姚名华,字重光,贵州贵阳人。清光绪丁酉举于乡,甲辰成进士,授工部虞衡司主事。习说文许氏学,好篆隶,奉亲居京师莲花寺,穷搜金石文字,比勘题识,早夜不休,于士夫所挟持为荣贵者若冥然而无睹,其困勤笃嗜,清之张廷济无以过之。时德宗在位,穆宗生母孝钦显皇后临时称制,内政败乱。庚子拳匪事起,国几亡,君不胜愤慨,值议变法,偕朝士赴日本学法律政治。余时亦由湖南东渡,同入法政大学,见其挟册上堂,书所授语,一字无遗。固矻矻以厕群强中图拯救之道,学竟归,迁邮传部船政司主事,邮政司建核科科长。而国已乱,未几,宣统帝逊位,民国建立,被选为临时参议院议员。自是四居议席。然所抱持者盖无一不与人相忤,所谓议会政治,竟未尝参与焉。乃愤然竟弃所学,仍居破寺中,理其旧业,更恣意作书画,每画辄题其诗词与曲,曲尤工,人竞买之。朝夕所资,略取给焉。余客京师时,亦寓寺中,与论金石词曲,以为遭此时,固得所遣矣。自宣统己酉至民国十八年间,连丁继妣熊恭人暨孝宪先生忧,又连丧子女四人,其弟芗早丧,仅遗一女,又病卒。值国内军人斗争,战祸日剧,忧乱迸于一时,遂得偏废疾。余时时往视之,外貌丰硕如故,仍据案挥残臂作书画,磅礴郁积,意气若不可一世,四五年中,无颓败状。嗟乎,是岂真不可一世邪。十九年六月病再发,一日而卒。所著有小学问答、说文三例表、金石系、黔语、古盲词,蒐存未刊行,自定诗赋词曲论著杂文,题曰弗堂类稿三十一卷。其门人王伯群为印于金陵。曾祖玉德,妣吴氏。祖廷辅,妣严氏。考源清,私谥孝宪先生,妣雷氏。子四。鋈,日本高等蚕丝学校毕业。鋆,国立北京大学哲学系毕业,出嗣弟芗。鐜,先卒。鋻,国立北平师范大学附属中学肄业。女三。銮,适同县文宗沛。盘、錖,未适人而卒。葬北平西直门外灶君庙姚山之阳。其友周大烈为之铭曰:吾道非邪,彼所抱之道亦再颠而再倒。当士夫群攘攘于奔离中,顿踬以老。嗟乎,茫父已已乎,世昏形槁,附燕甸兮片石棱棱,顾姚山兮孤心皓皓。
弗堂词·跋
姚崇光先生以宏达之才崛起边方。清末由进士游学东洋,供职邮部。入民国后任北京女子师范校长。顾以性长文学,不耐案牍,又一时任事者多非同类,奔竞成风,素所深耻,乃退而精研艺术。确有心得,书画诗词皆卓然自成一家,而画尤冠绝燕京,驰誉中外。得其碎幅零缣,无不珍为鸿宝。惜乎五十过二,遽辞人间,诚艺文界之一大损失矣。夫天之赋予于人也,不能使其完全,而人之生于世也,往往多留缺陷。向使崇光先生得位乘时,勋猷彪炳,其尚有余力以专攻文艺,优入纯粹以精之域乎。韩昌黎谓柳子厚斥不久,穷不极,其文学词章必不能自力以致必传于后无疑,诚知言也。燕京七百年来为中国惟一之都会,名书古画乃藏庋之渊薮。自经庚子乱后,加以民国改革,时势变迁,从来罕见之图籍,出现于市廛间者不少。先生适逢其会,久滞彼都,日惟与厂甸营此业者相周旋,过目珍奇不下数千种,虽寒素家风,为力有限,百难购一,而借此遍览千古名家,以发抒其抑塞磊落之气,所谓得江山之助,握造化之权,心领神会,豁然贯通,故能臻此绝诣,岂偶然哉。世人多谓黔中僻陋,黔地诚僻陋,而黔人之游历于外者开拓心胸,激扬志趣,其所成就每凌驾乎中原,亦以中原数千年来文物声名发泄已甚,而边省磅礴郁积,名山大川之灵秀甫启其端倪。虽在交通阻隔之世,人才已渐奋兴焉。况今之飞机铁道,一日千里。行见重门洞开,贤哲浚发,其必能超越全国,可断言也。先生捐馆后,门人王君伯群搜集平生著作,编为弗堂类稿三十余卷,中以题跋为最多,诗文次之,词二卷,曲一卷,惟临殁之庚午春词二十余阕未编入。今印丛书四集,悉采入以为诸词家之殿。溯黔中自明设省,三百年间诗人接踵,专集颇多,惟一词则阒焉寡闻。清代词家始有江辰六显于康熙之际。延至中叶,倚声渐盛,而附载各家集中者,要皆篇幅寥寥,略备一格,其有妙谐声律,专精此道,以黎伯庸之葑烟亭为最,陈息凡、邓花溪两家各体尚称完备,而终不及先生之造诣深醇,尽工尽善也。先生之词在黔省诸词人中固称后劲,即在清代诸词人中亦翼然翘楚。此殆如六朝结局之有庾子山,前明结局之有钱蒙叟,皆可谓集其大成。故文艺一日不泯灭,即中国一日能存在。昔人称言者心之声,又称声音之道与政通,安得曰雕虫小技,壮夫不为也。然则中华民族复兴之枢纽,黔省人文蔚起之关键,将以先生之词卜之。识者当不以余言为河汉焉。 民国第一丙子季夏。安顺杨恩元覃生识。

人物简介

人物简介
李汝伦(1930—2010),吉林扶馀人。
字怀仙,号种瓜得豆庐主人、得其所斋斋长。
诗人、杂文家。
1953年毕业于东北师范大学中文系,1957年后长期被逐乡间劳动。
曾任广东作协刊物《作品》编辑、副主编,《当代诗词》主编,《中华诗词》编委。
从事古典文学研究、新诗、散文、杂文、评论、随笔写作。
出版著作有古典文学研究《杜诗论稿》;评论集《种瓜得豆集》;诗词集《性灵草》、《紫玉箫集》(获广东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紫玉箫二集》;杂文集《和三个小猢狲对话》(获第五届鲁迅文学奖)、《李汝伦杂文选粹》、《李汝伦作品选粹》、《旧瓶 新酒 辩护词——当代诗词研究论文集》及散文、杂文合集《蜂蝶无缘》等。
1981年创办并主编解放后第一家专门诗词刊物《当代诗词》,以品质高、选稿严、坚持法眼、公心、铁面而享誉,刊物发行国内外,颇有影响。
其成就得文艺界前辈周谷城、程千帆等人的高度评价。
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广东作协理事,曾任广东作协文学创作研究室副主任、杂文创作委员会副主任。
为中华诗词学会副会长,广东中华诗词学会常务副会长。
拨乱反正后,吾国第一份诗词专业刊物《当代诗词》即由李老创办。
李老评诗,主公心、法眼、铁面,又主持“李杜杯诗词大奖赛”,奖掖后进,不遗馀力,可谓当代诗坛广大教化主。
自八十年代起,二十馀载,致力于当代诗词理论之建树,有《为诗词形式一辩》、《诗词格律的四大美人》、《八十载沈冤案要翻——关于“学衡派”》等具重大影响力的论文行世。
近日萃成《犁破荒原》一著,这是他冲破历史的重重藩篱,从事振兴诗词活动和发展的诗词写作的近三十年的记录。
书中有他一系列开拓性的文章和讲话,他以振聋发聩的声音开始了他开拓性的诗词活动历程;有理论辩难,深刻有力且寓文采和讽刺的笔墨,批判和击溃了数十年否定诗词的各种有害观点。
今日青年咸知传统诗体之粹美,李老为诗词正名之功,实不可没。
李老诗以识见为主,而参以老杜悲悯之笔,成《紫玉箫集》、《紫玉箫二集》二种,早成当代诗坛经典文本。

人物简介

人物简介
1900-1946.3,乳名灶辉,又名洪熙(鸿熙?
),安徽绩溪人。
幼年人蒙堂馆,1908年赴潜阜读书后入安徽省立第二师范学校,1921年入北京大 学预科。
北大毕业后,在陶行知创办的教育改进社主编教育杂志,上海大东书局任总编辑,与鲁迅筹办《语丝》月刊,系重要撰稿人。
1928年任暨南大学校长秘 书兼文学系教授,抗战后任成都大学教授,南社和左翼作家联盟成员。
著作甚丰,有短篇小说集、散文集、诗集、学术著作、少儿读物、译作和古籍整理等20多 部,为现代作家和翻译家。
有《看月楼词草》、《磨刀集》。
看月楼词草·小序
虽然不过是“而立”之年,自己总觉得颓唐得很,人老,心也老了。但我得感谢海边的少女,她换却了我的衰老的心:“人老了,我到听见世有不老的灵药。至于心 老了,我却没有听见有甚么医心的圣品,教我将甚么来告诉你呢?哦,我想到了,我家里的弟妹们,他们都有幼嫩的心,我想剜下来装在你的胸中好不好?只不过他 们都是木呆的蠢物,抵不过你的玲珑。” 是的,我的心的确换过了,但换的不是她弟妹的心,而是她自己的心。然而,这是悲惨的,拿旁人的眼泪,来换自己的欢笑,毕竟是不应该的事。我的悲哀和烦恼,都只有寄托在我的伤感的词中,大多数的词,只在这样可怜而又浪漫的心情中写下的。 本来是不值得留稿的,写过也就丢了,但现在不知为了何故,却把剩下的集成一册,而且付刊了。曙天的诗也附在卷末,表示我的抱歉与罪恶。然而,天下的人尽可放心,我们俩,仍旧是相爱的。 感谢柳亚子先生,教正了我一些谬误。 衣萍。一九三二·四·二十于法租界

人物简介

人物简介
何永沂,广东中山小榄镇人,一九四五年农历七月二日在广州市出生;毕业于中山医学院。长期在医院的病房、急诊室、门诊部一线从事临床医疗工作。
点灯集·序(李汝伦)
中医生能诗,代不乏其人。
我华古医书皆古文辞,其中间杂韵语,如《外科正宗》每方下附一诗;《针灸大成》诸證治下皆用七言韵句,《汤头歌诀》更无须论,此固与诗隔山隔水,然其音节韵法与诗通。
医者诵习,久则入壳,曰曲径通幽,曰习于此,得于彼。
中国尚有医国医人、良医良相之说,医人心系国运,医国人蒙其惠。
杜甫虽非医生,但家有药栏,中老年皆曾“卖药都市”,当通医理。
苏东坡亦然,生痔能自药自医而瘉。
晚年居常州,知病必不起,乃不为自己开方,此二公皆以医国为己志。
至近代西学东来,学医者读洋医书,写拉丁文,故浸润诗道者不多。
或谓鲁迅、郭沫若皆学西医者,且终成一代文坛大匠。
余曰鲁郭原本有古诗文基础,学西医乃半路出家,旋又还俗,是学西医而非业西医者,所开药方只关灵魂,无关体肤。
粤何永沂君学于名牌医科大学,青于“不宜提倡”之年,长于文化遭革之岁,诗词如系缧绁,而永沂向此‘囚徒’投怀送抱。
既在诊室,又倚吟窗,鱼与熊掌双取而不一舍,昼则医人,夜思医国,皆吹毛求疵,有人善之,有天厌之。
君有句云“于国于家犹废纸,编成哭笑掷江湖”,诗词之不为世重,难为世用,堪为一叹。
然掷于江湖而废纸者,岂君诗乎?王阳明曰:“人之诗文,先取真意”,君诗有真哭真笑,真感慨,真性情,投之江湖,江湖有幸。
其真为废纸者,乃无哭无笑,装哭伪笑,如俳优之随锣鼓而舞之蹈之,随弦索而歌之哼之。
此类诗多昧于是非之辨,妍媸之分,邪正之识。
或以非为是,以恶为善,媚世媚俗,迎时迎节,平庸低劣,摭拾牙彗。
此类诗掷之江湖,江湖污染。
余曾为诗词队列之加长加宽而喜,亦为废纸之叠高叠厚而悲。
俯仰无憾于天地,去来无愧于黎庶,应人逝而诗生,勿人在而诗死,诗固赖锤炼,是精钢是粗铁,难欺明眼。
有者经久而不锈,有者生日便是死期。
“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极似卖矛又卖盾者声口,即“不新鲜”矣,何又“万口传”乎?然细味其意在望“江山代有才人出”,写时代之真情真事,歌时代之正气正声,为时代而呼李杜,勿弄生死同时或朝生暮死之物。
“歌暴尊秦颂圣时,谁能风骨似梅枝?江湖珍重董狐笔,不写人间造孽诗。
”此永沂愤造孽诗之多而发也。
建国以来,运动如兵连祸结,造孽不断,颂美造孽之诗铺天盖地。
“哀莫大于心死”,此等诗皆心死之作,全无半点人气活气,悲夫,其心为自家挖出晒乾乎,抑被人掏出剁碎乎? 永沂写出若干鞭笞各种造孽之诗,盖诗人以医者之明眸审视人间鬼蜮,望闻问切,直思刺肓之上,膏之下,逮二竖子以殛之。
然其诗照眼之间,状似委婉,以心电图观之,则起伏跌宕,轰鸣钟鼓,振幅酣恣,别有顿挫,嚼有馀甘。
“劫有馀哀人半老,史无前例幻全消”,“馀哀”,劫之重也;“半老”,劫之久也;“幻全消”,一道虹影,一幅海市,主观唯心主义,好梦破灭。
凡在劫中助纣为虐,企图捞取汤汁热、人肉腥之政客、左棍及盲信盲从盲动,助势成威之愚蠢,亦“幻全消”矣。
“村童雀跃乐洋洋,除夕家家豆腐香。
小巷深宵闻细语:一餐吃了一周粮”。
此永沂诗中朴白之作。
北方俗云:“富人吃肥猪,穷人吃豆腐”,此时豆腐身价提高到除夕珍品、稀罕物,可见平日豆腐也无。
然笔锋一转,向更深处钻进。
“一餐吃了一周粮”,岂饕餮者一餐猛吞一周之量,实乃一周之量不过一餐而已。
细细算来,一月只有四、五餐粮食,一年只有十八天粮食,则人人有饿殍前程。
而更可悲者,在饿而不许言饿。
言饿得于深宵,得用细语(不敢大声也)。
一九五七年广东某著名民主人士为民请命,称“农民面临饿死边缘”,被指为诬蔑社会主义,反动透顶。
揭发、批判、斗争、大右派。
小巷中人当然记忆犹新,口中言饿,可能招致口祸。
必须枵腹而唱饱,“鼓盆”(空盆)而颂圣:嚼圣德之巍巍兮,填肚皮之胀胀。
“君子食勿求饱”,吾民皆君子也,舜也尧也。
啼饥号寒之权褫无寸缕!
天乎,天乎,人间何世!
然政治上遭祸忒深者,仍为肠胃中无脂肪,头颅中有货色之文化人。
“廿年左氐春秋传,一代才人血泪场”(拙句),永沂正当冠时,然不能少免。
“发配深山为学农,方知水瘦与山穷”;“敲锣打鼓冻云开,不那寒宵圣旨来。
任是山深更深处,也应无计避红埃”,诗从唐人句“避徵徭”中化出,即除夕吃豆腐处也。
青少年所谓“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从逆反中再逆反,彼中聪明者开始醒转,悟道。
在实践中已打破玄机,扫荡玄虚。
“兢兢战战彩云中,紫带环腰道转穷。
书要自焚龙要捧,文人无骨可怜虫”。
诗咏某大翰林,位高云上,斑斓得很。
为要表忠,自称要焚毁过去一切著作。
此言之出,乃李斯变相焚书之议,终于引发一场史无前例之焚书烈火,使秦始皇自亏小巫。
呜呼,无骨文人岂止一人哉。
出卖朋友同志,取媚当道,以便“送我上青云”,此为一种,“战战兢兢,汗不敢出”,被迫大讲违心,此为又一种。
虽有差别,后者可原,前者当诛,然为“可怜虫”则一。
文革已过去二十多年,然此类“虫儿”,既未死绝,也未冻僵。
“举国曾欢烹巨蟹,低头又见小蟛蜞”,蟛蜞,蟹之小者,俟有机会便出穴横行,威胁农田、水利、堤岸安全。
若问蟛蜞姓甚名谁?南京一老教授称作“牛二”,永沂则道:“柴门闻吠寻常事,识得文痞旧姓姚。
” 永沂“不是佳人不是贼,也无风雨也无晴”一联脍灸诗界,每使名家击节。
“也无风雨也无晴”原为东坡《定风波》中结句,作于元丰五年,时乌台诗案了结,几死而未死,被下放黄州。
回首惊心,风雨如晦,前瞻来路,布云似盖。
如系佳人,何以遭贬;如是贼,何以免杀。
此联如赠东坡宜矣。
于当代,不是佳人者,不是权贵,不是大款,不是歌星影后……;不是贼者,不再为改造对象,可免于挟起尾巴作人。
耐人寻味者,资产阶级臭时,此辈头顶资产阶级屎盔,资产阶级香时,此辈则摘了资字大帽,与资产阶级脱离亲子关系,入藉纷纷下岗之无产者内。
宜然知此联者,初见其人必曰“不是佳人不是贼”,相与大笑。
永沂诗中佳句佳什甚多,此处略举数例: 屈原问天我问心,生岂不哀死岂真。
厄运检书为伴侣,棘途强我作诗人,诗爱旁门能啖鬼,我无左道可通神。
阿Q气救心良药,屡梦乘槎拥白云《放言》 神佛满天好打油,中华自诩是神州。
封来封去神千榜,却少神名号自由。
《重读<封神榜>有悟》 居然戏假能成节,堪令吾徒眼界新。
皇历重翻一页页,宫中何日不愚人。
《愚人节打油》 谁复幻虚寻蚁梦,自思无意惹蜂窝。
《遣怀》 日落松岗三碗酒,诗成读者半打人《生日杂咏》 永沂是位好医生,晚间仍常有电话问病者,不得安宁,难为他有如许逸兴、时间,其研究聂绀弩诗探秘索隐,每有创见,文行则大家学者,使研聂者服。
与余推心相交十馀年,仪态儒雅,白衣秀士。
每抽暇自番禺携酒枉过,则必先招二三好友,酣畅淋漓,忘形尔汝,月旦诗文,考论天下。
余患心疾住院,永沂几每日一长途电话,垂询查问,给予遥控。
其为医也,取诗道之温柔敦厚;其为诗也,取医道之济世活人。
时而披发仗剑,驱狐逐鬼。
余敬其人,喜其诗,然从未当面捧之为西子王嫱,十全大补。
某日永沂讨序而来,曰“知兄病惫,常不忍开口,好在诗有油味,可博一粲,有利于病。
”余徘徊地狱天堂门外,鬼卒相凶,睛突突焉,刃铮铮焉,余不敢前,执永沂诗而挑之,鬼则愈怒,作欲砍状,余悚然退,自思此人间诗,不足与鬼神语也。
乃以平素读其诗之零碎杂感,拼装成文,中多藉他酒杯,浇我块垒,如今假话假货充斥,余以之冒充曰序,可乎?
点灯集·序(李经纶)
在当代诗人中,何永沂是一个异数。一些有识之士称其诗为“点灯体”或“永沂体″,就是因为他的诗,以其卓拔的思想,融铸古今的艺术,自出机杼的创造意识,对人类命运的终极关怀,厚重的历史沧桑感,予人以一种全新的感觉。他的许多优秀诗篇,已不胫而走,影响越来越深远。永沂的诗,少有春郊试马,志得意满的欢愉,亦罕见花前月下,温言絮语的陶情。给读者更多是扼腕的沉痛,仰天长思。许多人爱读何永沂的诗,倒不是喜欢自找苦吃,而是寻求心灵的契合,思维的警示。在我看来,他的诗思奇崛而又出手自然,冷香内蕴山河热,恐怕是读者倾注的主要原因,当人们惊呼当代诗词的走向之时,早已有一些诗人走在时代的最前列,作出了无愧于前贤的贡献,其中便包括何永沂。这不能不说是时代的特别恩赐,我想,永沂的诗将有永恒的生命。>/p>
点灯集·自序
先容我借他人高论一用。
顾炎武语录:“诗文之所以代变,有不得不变者。
一代之文,沿袭已久,不容人人皆道此语。
今且千数百年矣,而犹取古人之陈言,一一而摹仿之,以是为诗,可乎?
故不似则失其所以为诗,似则失其所以为我。
李杜之诗所以独高于唐人者,以其未尝不似,而未尝似也,如此者可以言诗也已矣。
” 集黄仲则诗:“只知独夜不平鸣,更值秋来百感并。
一日尚存休灭性,不妨明日有狂名。
” 龚自珍语录:“……诗与人为一,人外无诗,诗外无人,其面目也完。
(《书汤海秋诗集后》)” 集龚自珍诗:“幽光狂慧复中宵,尘劫成尘感不销。
赖是小时清梦到,四厢花影怒于潮。
” 陈寅恪语录:“惟此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历千万祀,与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
″(《清华大学王观堂先生纪念碑铭》)” 鲁迅语录:“古之诗人是有名的‘温柔敦厚′的,而有的竟说‘时日曷丧,予及汝偕亡′,你看够多么恶毒?
更奇怪孔子‘校阅′之后,竟没有删,还说什么‘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哩,好象圣人也并不以为可恶。
……后人能使古人纯厚,则比古人更为纯厚也可见。
清朝曾有钦定《唐宋文醇》和《唐宋诗醇》,便是由皇帝将古人做得纯厚的好标本,不久也许会有人翻印,以‘挽狂澜于既倒的。
′″(《古人并不醇厚》见《花边文学》) 郁达夫语录:“讲到了诗,我又想起我的旧式想头来了,目下流行著的新诗,果然很好,但是,像我这样懒惰无聊,又常想发牢骚的无能力者,性情最适宜的,还是旧诗,你弄到五个字,或者七个字,就可以把牢骚发尽,多么简便啊!
” (《骸骨迷恋者的独语》) 聂绀弩语录:“旧诗适合表达某种情感,二十馀年来,我恰有此种情感,故发而为诗;诗有时自己形成,不用我做。
″(《<散宜生诗>自序》)“我作诗只是一种文字游戏,说得漂亮一点,是一种不须惊动别人而自得其乐的文字游戏。
″(《<散宜生诗>朱正注本后记》) 邵燕祥语录:“……而打油诗之所以为打油诗,不管各家风格迥异,其关注民生,直面现实,疾恶如雠是一致的;可以说,忧患意识和批判精神,正是这些打油诗的灵魂。
″(《当代打油诗丛书弁言》,见《夜读札记》广东人民出版社二零零一年一月第一版)。
全文参看本书“附录″) 钱理群语录:“……耐人寻味的是,这类打油诗的变体(何按:指周作人创作和议论过的“杂诗″一类),竟在六七十年代的中国,得到了异乎寻常的发展,而且一直影响到八九十年代的旧体诗创作。
其首屈一指的代表诗人,自然是聂绀弩。
人说他‘以杂感为诗′,正是承继著鲁迅、周作人那一路的。
他自己则一再表示‘微嫌得句解人稀′,舒芜认为这是‘要与传统的诗学严格划清界限,怀疑别人是否懂得这个界限,是否仍然用了传统的标准来肯定他赞美他。
′被称为‘聂体′的打油诗是具有更鲜明的时代特徵的。
在那‘史无前例′的黑暗而荒谬的年代,人的痛苦到了极致,看透了一切,就会反过来发现人世与自我的可笑,产生一种超越苦难的讽世与自嘲。
这类‘通达、洒脱其外,愤激、沉重其内′的情怀,是最适于用‘打油诗′的形式来表达的。
聂绀弩与同时代诗人(这又是相当长的名单:杨宪益、李锐、黄苗子、邵燕祥……等等)的试验證明,‘打油诗′的形式,既自由又随便,为个人的创作留下了比较大的空间,又便于表达相互矛盾,纠缠的复杂情感、心绪,具有相当大的心理与感情的容量。
尽管它需要有更高的精神境界,更强的驾驭语言的能力,但我想,在我们这个充满矛盾的处于历史转型期的时代里,打油诗体是可能具有更大的发展前景的。
(《20世纪诗词:待开发的研究领域》见《全国第十四届中华诗词研讨会论文集》)。
当了一次“文抄公″,套用文天祥《集杜二百首?自序》中的话来说:“凡吾意所欲言者,″各家“先代为言之″,且奇警精辟、生动传神,只好照录可也。
在下医馀为诗,正如聂翁所说的:“只是一种文字游戏″,“旨在自娱″。
关于诗的游戏论,在我心中思之已久,正好借此处一吐为快。
荷兰约翰?赫伊津哈在《游戏人》书中有《游戏与诗》一章系统地论及这个问题,哲语连珠,全面详尽。
但西方之说与中国国情终有隔阂,比他早一百多年,清朝诗人张问陶已有一首七绝道破玄机:“想到空灵笔有神,每从游戏得天真。
笑它正色谈风雅,戎服朝冠对美人″。
之后,又有王国维在《文学小言》中道:“文学者,游戏的事业也。
”并进而说:“文学者,不外知识与感情交代之结果而已。
苟无锐敏之知识与深邃之感情者,不足与于文学之事。
此其所以为天才游戏之事业,而不能以他道劝者也″。
王国维所论之“文学″当然包括诗在内,而且诗是文学“大家族″中最重感情者。
古今中外各家的游戏说,我的理解是可归结为“童真″和“缘情″。
童真,“六九童心尚未消″是诗家的最高境界;缘情,出自陆机《文赋》:“诗缘情而绮靡″。
一提到“诗缘情″说,人们自然会想到“言志″和“载道″。
历代封建统治者均看到诗在社会有一定影响力,为了为己所用,他们把“言志″、“载道″的真善内涵抽去,而不断地塞进皇家的私货,改制成两把枷锁,堂而皇之地套在诗身之上;另诱以科举功名,压以文字大狱,就像一把双锋利剑,欲令天下诗人尽入彀中,于是应制诗年年不绝,代代无穷。
后又有“服务论″,诗成了服务小姐,“顾客″便是上帝,要察颜观色,到头来只能唯唯诺诺,莺歌燕舞,供上一笑。
后更有“工具论″,诗变得更加可怕了,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舆论工具″之一,如此,“为诗欠砍头″(陈寅恪句)随时地威胁著诗人的心理,这种充满著血腥味的危险的“游戏″,当然是儿童不宜的了,更何来无忌童言。
总而言之,各家所说的“游戏″是指心灵的游戏,诗词既然是心灵游戏,尘世当大赦之,不要让它去“服务″,去投其所好,也无涉功利,要还诗人心中一个儿童乐园,还诗人一角自由天地。
任情率真,无拘无束,“来不可遏,去不可止″(陆机《文赋》),钱理群所评的“打油诗″正是这种境界。
拙诗道:“我爱诗真略带油″。
现在,请来看看本书封面,此乃诗书画印大家林锴兄设计的,上书“杂花生树,乱石崩云″八个大字,是我撰的集句联,“杂″“乱″两字正好借来形容我这卷“打油诗″。
“杂″,朋友们可理解为“杂诗″、“杂文″、“杂家″、也可以看作是“杂货摊″。
此外,“杂花″也是野花,我写诗既非家传,也无师承,纯属自通自娱,带有点野性不足为奇也。
至于“乱″,吾诗不言“志″,不载“道″,不入“温柔敦厚″囿内,不衫不履,无教无法,“情之所至,诗词自来″而已,上述种种,是不是“乱″了套?
但祈读者不会联想到那段著名的最高指示“只许他们规规矩矩,不许他们乱说乱动″中的“乱″字,善莫大焉!
清入张潮道:“人生必有一桩极快意事,亦不枉在生一场;即不能有其事,亦须著得一种得意之书,庶无憾耳。
″现《点灯集》编成在此,对上述诗文议论有兴趣的朋友们不妨一读。
龚自珍知交魏源曾有信给他进忠告:“常恨足下有不择言之病″,“不择言之病″,吾诗亦有,愧无良药,只好由它。
但香港大学教授周锡韦复兄来信竟道:《点灯》诸诗“口没遮拦,生动而过瘾”、并不以“口不择言″为病,反以为佳,他的说法亦是很多朋友的观点,可见时代不同了。
历史在进步,拙诗道:“友尽与时俱进者″,此所谓也。
是为自序。
二零零三年于点灯书屋
点灯集·各家评语
周退密(上海文史馆学者、诗人、书法家)
诗歌须为时而作,白傅言之久矣。变风变雅,此内容变化之时也。宋词元曲,此形式变化之时也。乃至于语体白话,此受欧西诗风浸润,内容与形式皆变之时也。 吾友何君永沂,以其精微洞察之力,写机智辛辣之诗,针对时代,与白傅讽谕异曲同工,可谓为时而作。以“点灯″名集,显幽阐微,洞烛世态,此诗人立言之旨也。铸鼎象形,顽廉懦立,此诗人入世之愿也。读何君之诗,当作如是观。
贺苏(湖北大学学者、诗人)
《点灯集》作者自谓其诗“不伦不类、不规不矩、不温不柔、不敦不厚″,“正统派、庙堂派都看不上眼″。窃以为《点灯集》之价值,恰在于此。 诗无激情,非诗也;诗无形象,非诗也;诗无境界,非诗也;诗无历史反思,更非诗也。《点灯集》之诗,有激情、有形象、有境界、有历史反思,此真诗也。 一个失掉自我的诗人,不成其为诗人。《点灯集》有黄仲则,有龚自珍,有聂绀弩,更有作者自己——一个昂然而立直面人生的智者。 我是“江湖一个野诗人″,未入庙堂,不属正统。酷爱聂诗、熊诗、何诗。聂、熊、何均为反温柔敦厚诗教之最力者,何尤甚。读他们的诗,可治文人的软骨證。
梁藻城(顺德布衣诗人、书法家、曲艺家)
君诗取径广阔,今古同参,尤于当代名家之致意焉。读其诗,冷焰奇气,迫人眉宇;风雨鸡鸣,惊人好睡。尤复博采语汇,腐朽神奇;直抒胸臆,奴视风雅。或有病其放诞不醇者,不知其可贵处即坐是。温柔敦厚云云,乌足以牢笼才人也哉。
舒芜(中国社会科学院学者、作家、诗人)
永沂先生正式出版《点灯集》,忆录以往所上笺启中的读后之语以代评:(二零零三年二月二十八日) 先生诗功日深,诗境日进,“不作人间第二流″,正非虚语。《自嘲》四律,郁怒排宕,如“诗随序变观桑海,邑有盲流愧杏林″,“未缘酒烈销前事,肃听宫深唱后庭″诸联,最与散宜生神似而非貌袭,佩服佩服。(二零零一年四月十一日信) 拜读大作《点灯》(六——八月)选录,美不胜收。其中《大梦》二律、《主、奴才、奴隶》(六叠),皆淬然见道之音,非寻常吟咏。而《夜饮剡溪值月圆》一绝,淡墨浓情,尺幅千里,尤得风雅之正,讽诵涵茹,心胸开宽,不徒艺境高妙已也。(二零零一年九月廿一日信) 大诗《三笑》三律,曼衍鱼龙,忧深虑远,吾于笔墨外窥其用心,即以“我存我处费吟哦″品之,何如?大作熊鉴诗集代序,深入自得,而又足以阐发熊公诗心,论文难到之境也,佩服佩服。解“涌血成诗喷土墙″之“墙″,尤出人意外,顿开茅塞。(二零零二年一月十五日信) 大作美不胜收,赠侯井天先生四律,尤见功力,“修道懒观儒外史,得闲来坐井中天″一联,概括侯公平生,深抉笺聂心事,巧切姓名而不伤雅,得散宜生家法,佩佩。(二零零二年五月二十六日)
熊鉴(广东中华诗词学会常务理事,《路边吟草》作者)
永沂《点灯集》要正式出版,大喜。记得八年前我曾有诗题道:“敢在深宵大点灯,管他太守是田登。诗如紫外光犀利,穿透泉台十八层。″今觉意犹未尽,再题七律一首为贺:“何郎讽鬼又欺神,郁郁文章猛谑辛。说笑无妨三石假,言情必认十分真。点灯偏不留官面,起搏因怜缺氧人。正值儒林萧瑟日,杏林开出一枝春。″
林锴(北京文史馆诗人、画家、书法家)
何大夫:……君自谓首先是大夫,其次乃诗人。弟未经君号脉,医道深浅未敢断。而作为诗人,君真一等才也,所作往往妙语如珠。而集句联一集,有庄有谐,有的令人喷饭,有的令人沉思,有看似未工而转妙者,佩极、佩极。(二零零一年十月十一日)
马君骅(安徽大学文学院学者、诗人)
余患眼疾,持放大镜反复阅读《点灯》诗,视为一大快事。还用卡片抄下几十副诗句佳联,在手边常读常新,有的佳句,在反复玩味之馀,兴犹未尽,忽而兴来就用宣纸写出,挂在书架旁以求读得方便,抬头便见也。 宋诗论大家严羽《沧浪诗话?诗辨》曰“夫诗有别才,非关书也;诗有别趣,非关理也″,钟秀评:“严仪卿曰:‘诗有别才′,千古定论。″(《观我生斋诗话》卷一)何君永沂读医书,操医业,而善于诗,洵具天赋“别才″、“别趣″。 严氏下文接云:“然非多读书,多穷理,则不能极其至。″李东阳评:“然非读书之多,穷理之至者则不能作。论诗者无以易此矣。″(《麓堂诗话》)李肯定严说是。永沂业馀芸窗穷研历代名家诗词,涵泳融贯,取精用宏,造诣诗风别具一格,正證严说不诬。 严沧浪又说:“夫学诗者以识为主,入门须正,立志须高。″崔旭评:“学者识之体,悟者识之用也。‘读书破万卷′,学也;‘下笔如有神′,悟也。″(《念堂诗话》卷三)严、崔所说“入门″、“立志″、“学与悟″“体与用″,皆植根于“识″。何君之诗有自己独具之“识″,不蹈凡俗,不落言筌。又与上说合。 才学识三者萃于一身,宜乎《点灯》卓尔不群。
张金煌(湖北大学学者、诗人)
在岭南,像熊鉴这样的诗人还有不少。由于他们“公私交往久之,肺腑相倾,肝胆相照,蹇运近似,诗道复合″(李汝伦语),而且常有唱和,他们的诗事实上已经形成了中国当代诗词界的一个十分活跃的独特的诗派,我想大概可以名之为“岭南派″吧。熊鉴、李汝伦、朱帆就是这个流派的代表。其实它至少还应该包括另外两位诗人,一位是身居武汉的,以“老夫今有幸,不写示儿诗″的脍炙人口的名句而蜚声海内外的八十五岁高龄的老诗人贺苏先生;一位是以《点灯集》饮誉诗词界的中年诗人何永沂先生。(《读<路边吟草>》)
梁守中(中山大学学者、诗人)
清梦楼主人何永沂兄近拟重订出版其大著《点灯集》,忆昔读《点灯》初本时,曾集其句得七绝一首,诗云:“一自飞霜冷小荷,尚留莺唱绕南柯。烟花散尽天如墨,起读文山正气歌。″此集句诗自觉尚浑成,当合清梦楼主人脾胃,此亦不评之评也。
陈永正(中山大学古文献研究所研究员,博士生导师、中国书法家协会副主席、广东书法家协会主席、广东诗词学会副会长)
诗之为道,有如佛法,以心传灯,光明不绝。何子永沂以点灯名集,其意或在斯乎!抑谓前灯已熄,何子以大精进力,见身为灯,欲度世人于渺漠暗冥之乡乎!
周锡韦复(香港大学中文系学者、诗人)
《点灯》诸诗,生动而过瘾,顺情直遂,口没遮拦,又能出以形象,为社会传神,为生民写照,而又有真我在,此境良不易到,佳作也。 何君点的是“无影灯″,手术台上,一切清楚了然。于苦笑热骂、长针利刃间,隐藏著医者的仁心,所以为贵。有诗人之诗、学人之诗、画人之诗,何君的是扁鹊、华佗之诗。药石有灵,触手生春,深愿如此。
熊盛元(江西诗词学会副会长)
何子永沂,真率之士也。术擅歧黄,性耽吟咏。所为诗词,渊源有自。悄立市桥,仲则之吟肩常拍;狂胪文献,定庵之坠绪遥承。尤可贵者,每以良医之眼观世,洞察疮痍,深明痼疾,故形诸笔墨,虽多骇俗之言,而皆率真之情也。如“随风日夕软丝长,舞态翩翩绿满塘。愧我亦曾腰几折,有何本事笑垂杨”(《垂杨》),讽世之馀,亦反躬自问,具见仁人心肠。彼胁肩奔走,曲学阿世之徒,诵此能不愧死乎?又如“任是深山多绿意,也应无计避红尘。半生气短空馀骨,六载宵长苦待春”(《山居秋思》),已落红尘,何来净土?纵欲追寻,亦犹逃峰赴壑,避溺投火,终归一梦。梦已成空,犹自苦待,其理想之执著,信念之真诚,直可感天地而泣鬼神矣。诵定庵“宫扇已遮帘已下,痴心还伫殿东头”之句,能不感极而生悲,悲极而奋起乎?际此星沉月落之时,一灯熠熠,红接混茫,照征人之前路,慰志士于长宵,岂不远胜于州官之火,旋烧旋空也耶。
黄坤尧(香港中文大学中文系学者、诗人)
永沂兄敏于事变,写作甚勤,贴近时代脉搏,弥漫社会气息,嬉笑怒骂,见诸笔墨。惟于诗律则不甚措意,大抵自成一格,深具打油韵味,琅琅上口,抵死幽默,读者当有会心焉。其实诗艺多方,而大盗不止,虽秉春秋史笔,于事何补,要识牢骚发尽,旋惹新愁。湘泉痛饮,万方多难,抒情言志,自保灵根。诗中自有一片性情天地,繁花异卉,永沂惜之,并邀共勉。有诗为赠:“久慕医生大点灯,肺炎菌毒语丁宁。人间多少荒唐事,失笑统归非典型″。

人物简介

人物简介
刘斯奋,1944年生,广东中山人。
1967年毕业于中山大学中文系。
广东省文联第五届主席,中国文联第六届全委。
著有《陈寅恪晚年诗文及其他》、《苏曼殊诗笺注》、《黄节诗选》、《周邦彦词选》、《姜夔张炎词选》,编著《唐宋诗词彩图辞典》、《岭南三家诗选》(与周锡䪖合作)等。
长篇历史小说《白门柳》三部曲:《夕阳芳草》、《秋露危城》、《鸡鸣风雨》分别穫广东省第二、四、六届鲁迅文学奖,第一、二部穫中国作协第四届茅盾文学奖。
蝠堂诗词钞
余髫龄习诗至今,所作大备于是,录之以存心迹,工拙所不计者。乙酉秋,余弟斯翰试为作评点。因复邀陈永正、梁守中、周锡䪖诸先生续评之,以增声价。数君与余订交于总角之年,灯下展读,得无鸿爪雪泥,白驹过隙之感乎! 斯奋并记于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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