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簡介
个人簡介
共1066,分54頁顯示 2 3 4 5 下一頁梁鸿志(1882-1946),福建省长乐县人,字仲毅,后改字众异。1882年(清光绪八年)生,为清代名士梁章钜之孙。梁家世居长乐,为当地有名的官宦之家、书香门第,抗战期间,梁鸿志投靠日本,沦为汉奸,出任伪中华民国维新政府行政院长,破坏抗日战线,从事卖国活动。抗战胜利后,梁鸿志被国民政府以汉奸罪逮捕,1946年被处决。(按:以下诗稿,底本源于新浪微博月隐寒霜,录入校正:顾青翎)爰居閣詩·序一
申江一隅,流人所萃,辛亥以來,吾鄕能詩者如鄭太夷、陳石遺、李觀槿諸先生,並懋聲華,老稱流舊。結言符賞,暱就其儕;樹藝銘膺,敦於所習。離合不常,交期迭貿,最後復識梁子衆異焉。是時歸安朱彊村侍郎方舉漚社海上,衆異來自大連,栖遲行館,會値邊警,留作寄公,參伍琴尊,駘蕩裠屐。家故長樂鼎族,先德茝林先生,八州作督,功在太常;六學詔人,事詳惇史。經塵衍爲家業,磐石貽乎昆仍。以故君少承門望,早預華流。蘭陔夕膳,歲路方修;蒨騎春衫,文華獨劭。揚蕤名級,藹譽夷途。京曹廿年,吟事滋䋣。海內賢達,傾襟接納。黃河姸唱,流播旂亭;白樓論文,間張鼎社。資益麗澤,造詣益深。予季螴菴,曩館君許,歸誦茂製,輒能上口。聞聲寄懷,已篤心誼;奉手投分,歡若故交。過從浸數,出示茲篇。點定謬期,振董歡抃。君篇章至富,刪枿務嚴,所存諸作,大抵劌䥨心神,騫擲芳茂,文約旨微,韻高味永。珊株海月,輒孕惠心;雲子銖衣,自殊下袟。合樂經首之會,希聲可傳;鼓琴流水之間,空籟都歇。論者謂足合軌介甫,摩壘后山,警律則簡齋之遺,崇情與冬郎爲近,淵乎所詣,一至此乎。良以吟咏範禮義之則,文辭根性情之華。風雅寖微,詩聲俱鄭。獨造之事良難,復古之才不易。君獨明指歸於四始,該暉麗於百昌。元解之宰,九變不棼;函雅之胸,千秋自命。曾益標勝,宏長風流。梁簡文有言:「文章未墜,必有英絕領袖之者。」斯言而信,微君誰歸。獨念大圜言志,息壤難期;正則感騷,修名未立。當茲叔末澆饡,世異華勛;書契飛灰,道喪文武。雷淵爢散,舟壑潛移。伊川有被髮之憂,新亭靡對泣之所。而吾儕方踵汐社之遺風,語韓陵之片石。結習不除,喁于互慰。睥睨儒硎,寄命甌脫。半生道長,四海無家。本依同郡,交或殊方;甫過中年,躬罹多難。烽燧接夫甘寢,窮海同夫勞歌。藕孔之託,世閱千塵;桑下之栖,緣盡三宿。余旣流冗膠嶴,而君遼東廬隱,亦復不獲。寧處爰居一閣,僅識篇題;瑯環萬籤,恐飽殘螙。流連歡讌,皆成怨端;綢繆悲愉,託以遙喟。撫時悼往之感,廣己造哀之思,靡日不臻,尋章斯見。在昔東筦著論,致慨知音;西巖說詩,相哀同術。時與境其屢遷,意觸緒而彌嬗。世有萬變,才備九能。行見君飛走文翰,傳唱區陬。雪霜滿鬢,莫諱人知;珠玉一篇,更傳晚定。斯言可券,宜爲引喤。附志簡端,爲君增意。辛未冬日,匑菴黃孝紓。爰居閣詩·序二
善乎吾友梁子衆異之爲詩也。曰:吾之於詩,取自娛而已。夫自娛之與娛人,相懸遠矣。而瞢然自許爲娛,與有存於中,實足以自娛者,相懸又遠焉。何者?中有所存,迺有眞娛。眞娛之於人,莊子所謂「泰定天光」,屈子所云「內美」,皆是物也。詩家有得於是,初焉用愛好務多爲哉。衆異之詩,予見之最先。君年十三四,已有聲邑庠。是時予方喪同學友龔子碧琴,意惘惘不自憀,一讀君詩,心爲之折。初,碧琴論詩,謂宜完所受於天之分,無鶩於外來,其旨與君近。碧琴有才無年,所志未就,君則潛穎方擢,孤秀已啟。予有所作,輒就君磨。君亦猥好予,晨夕相與無間。吾州城西南隅烏石山者,勝境也,山顚石壁,鑱大士像數尺許,香火餘地,有樓數楹。君讀書其中,夜深人靜,風嘯月高,大江浮光,近在几案。君冥心獨處,與造物之眞機者遊。予亦時來同之,嘗笑謂君,躭寂如是,可以學道,豈僅蒐獵文史云爾。旣而君舉於鄕,先後赴汴闈,一昔沿潁水訪君,車鐙猝滅,幾泥葑田習處,乍暌意不自禁,卽君亦然。予歸江南,君且北游京師,自是闊別,迺閱十有餘年。君旣出與人事,多識海內賢士大夫,周覽四方名勝,聞見宏廣,而夷險順拂舒鬱之情,畢洩於詩,其境日闢,而其言日昌。詩者,人心之神,自有其冶之甄之,潛轉而密遷之,俾不能狃於其故。昔賢之詩,皆遠遊一變,涪翁之言誠然,而有不盡然者。變者所遇,不變者所存,使其所存緣境而變,奚足以永千載之思而長留於無窮?故論詩於其變,不若於其所存。衆異之詩工矣,自其所存觀之,甯徒工焉已哉,略舉以徵。君昔居舊京,有憶故山詩云「誰信出山仍面壁,此心曾誓佛前香」,其後又有寄予詩云「倚樓看鏡身將隱,聽雨焚香子最工」,蓋心攝聞思,回光內照,故雖浩穰紆軫,每有抱獨處寂之思。濬此一源,其所派衍而支流者,皆有所從發,以爲之本。然則詩非所以爲娛,爲有其眞娛者寓之,遂以成爲梁子之詩,不亦善歟。予躭詩,結習殆與君同,而才思遠不君若。君將梓其詩,屬爲之序,意以予習於君,獨能微窺君美者。寒天呵筆,爰就平生離合之跡與所相默契者書之,依稀舊日山中,一燈熒然,吾兩人者促膝對語時也。甲戌冬日,世愚弟何振岱。爰居閣詩·序三
自三百篇以至於今數千年,代莫不有詩,詩之體日繁,而賦比興之旨莫能外也。《傳》曰:「詩言志。」志者,持也,必其人有所持而託於言,而後其言爲有物,言有物而後其人之性情遭際畢載以出。後之人讀其詩,知其人,論其世,有以相感而相發,故雖法於古而足以自名其家,不專一先生言而裒衆長以爲我役。世之不學而好立異,破音律章句爲之,曾不能與村謳里曲爭一日之長,與夫標舉古人,自詭爲名高以文其蹇拙者,皆不足與於是也。同年友長樂梁子衆異,才足以理劇,學足以周變,智足以馭物,勇足以任事,生俶擾之世,再起再蹶,而意氣不衰。交遊遍國中,在所與其徒飲酒挾伎樂,摴蒲歌呼,或相從笑謔,諧啁狎侮其坐人,人人但以爲語妙,無非難者。其爲詩亦然,不搯擢肝腎而深,不塗飾藻采而麗,不排比故實而淵,懿不怨尤忿激而怒駡刺譏當於人心之公,蓋其才學智勇,無所施於時,一託於詩,用能權奇傲兀,縱橫恢詭,無不如其意之所欲達,坦然以心跡與天下相見。並世知衆異者多矣,苟取其詩讀之,雖千里外,衆異之聲音笑貌,固宛然相接於几席間也。然則衆異所爲詩,非古人之詩而梁子之詩也夫。非有其志而善其言者,疇能於數千載下自專其詩以儕於古作者之林哉?衆異手定其詩如干卷,命之曰《爰居閣詩存》,督爲之序。余不能詩,爲發所見如此。至於衆異治詩之艱苦,固非余所能言者矣。爰居閣者,衆異僑大連時署所居室也。乙亥仲春,湘潭袁思亮。爰居閣詩·序四
長樂梁子衆異將刊其所著《爰居閣詩》,黃君公渚旣爲文序之矣,梁子復委序於予。予未嘗知爲文也,顧曾以文獲罪於友朋,梁子必勉予爲之,而曰:「君之爲文,足以獲罪於友朋,是以君文爲重也。」予文果足重於世耶?然予與梁子爲文字交垂三十年,每得一詩篇,敦復商榷,梁子固以予爲知言者,其何敢辭?評梁子詩者輒曰,似蘇東坡、陳后山、陳簡齋,予殊不謂然。夫詩道廣矣,自漢魏以逮今日,作者累千百輩,其能卓然獨見以成一家之言者,殆相師而不相襲,必權衡章句曰,似某似某,亦揚子所謂譊譊之學,各習其師而已。予少好漢魏晉南北朝詩,及爲之,無我存焉,繼稍涉獵至唐宋,於是能辨其家數,循級復上而及魏晉,乃悟魏晉人詩亦自各別。詩之風氣,隨世運而變也,根於性情,異其遭際,遂同風而殊趣,其風衰而出一振之者反乎盛,亦性情遭際有不同耳。學誦者內籀於心,必其性之所近;外縈於貌,必其情之所安;激而發,或和而鳴,必其遭際之所駛。師古而不泥於一家,習今而不囿於風氣,斯能有己存也。梁子亦如是而已矣。抑尤有進者,文章之道,蓋有無窮盡者在也。升高者詎翔於空,涉淵者詎底於深,予與梁子亦以詩自道自娛耳,此所知所能者,不可以炫於世,差自信也。予嘗見謬妄人自炫其所造詣,以爲舉天下莫己若矣,此予所不敢效也,梁子以爲如何哉。乙亥四月,新建夏敬觀。爰居閣詩·序五
昔人謂詩人少達而多窮,而近世達官多能詩,豈古今人不相若邪?抑多窮之說未足槪今之爲詩者邪?余始而惑,繼而思,終悟其說之無以易。蓋所謂窮達云者,非僅論其一身榮瘁而已,其所遭時會繫焉。吾身之窮而世則治也,雖饑寒之切於吾身,而其憂傷呻吟者,僅及其身而已,無足重輕也。其身顯矣,而遭禍亂之會,謗譏戮辱之來莫知其始,其身旣無所容,而亡國破家之變交乘於前,曾無術以拯之,其悲閔世道,感傷太息,豈韋布之士所可望者邪?且詩之爲物,超乎萬物者也,必其人有超世之念,而後能遺物。遺物矣,則世之榮辱毁譽若無毫末足加於其心,何窮達之足云。閔世也,斯怛惻,遺物也,斯閎遠,故其發爲聲詩也,寄感傷於芳惻,寓隱微於詼詭,卓然有以自樹立,非嘲弄風月者所得而比。斯自風騷以還,名能詩者所必循之軌,無得而易者也。長樂梁君衆異嘗達矣,顧其詩清剛逋峭,雜談諧而出之,初無勞苦艱辛之態。遭際艱危,至避地遼瀋而不可得,感慨世變,其聲肅以悲,蓋所謂以遺物之懷寫閔世之旨者。其身雖達,其遭則窮,其詩足自致於不朽,斯質諸百世而不謬者也。君曾祖退庵先生,往與先五世祖霽峯公昆季爲文字道義交,而吾從祖從父,又多與君習。君避地南來,然後得數數與君爲文字飲。余雖伏處圜府,而遺物閔世之念則未敢後君,然則君今茲必索余一言者,意者氣類相感,有不能自已者存,而六世文字道義之交,有不能不綿延至於無極者邪?民國廿六年三月,閩侯曾克耑。爰居閣詩·序六
昔劉彥和有言:「隱以複意爲工,秀以卓絕爲巧。」卓絕之義,櫽括靡詳。所謂超然直詣,妙擅終古,善發談端,精於持論。所謂鍊於骨者,析辭必精,深乎風者,述情必顯。以斯爲詮,庶乎近之。蓋鎔冶易範,而駿逸難能,自非文舉,孰稱高玅,世無公幹,亦未知孔氏之卓卓也。梁子之詩,神鋒遒上,後有千禩,宜無間言。若其淵映玉穎,爽駿融明。自緣劬攻,兼荷天縱。身世悱發,用臻愉豔。夫豈褧衣以爲章,鸊膏以爲利哉?君以高門,少遭孤露。倚魁之行,胥出母儀;聖善之教,厲於初服。折葼懷恩,集蓼傷遇。其所吟思,燡然已遠。至如燒硯爲學,抱經以求。觀川晨謠,度塞夕唱。客梁園而結歡,臨碣石而沾衿。詞賦漸新,芬芳有烈。及夫宣室方召,天衢忽巘。毁巢同於魯國,複壁厄於邠卿。琢璧滫蘭,於焉已極。然後浮絕江海,間關干戈。情敏於多師,憂生於噍響。零雨行役,南浦將歸。翔雁有萬里之心,鳴蟬入繁霜之鬢。逮至斗枋載昭,垂棘效器。旣領中書,行策補袞。秘省旋風之筆,温室削藳之心。羣望樞機,期能緝亮。而迺橫流肇於翟泉,沈猜吟乎短簿。投幘東閣,長揖軍門。嶔崎數州之間,支離異國之際。日光霜葉,澈照高情;星浦松濤,若鳴奇志。旣辭魯門之饗,終作臯廡之歌。自是溯江禮嶽,稠適湛冥。怫悅俱忘,鉤鐫靡輟。哀時之意,衝風警於曾霄;辨物之微,干將拂於秋水。蓋三十年間,予所知者。礱硎彌切,智慧彌完。觀於物者彌深,飛於聲者彌瑩。所謂跌宕昭彰,抑揚爽朗者,非歟?自唐以還,僞體滋盛。宋以澀稱,猶質之代文也。澀加以理,貴出圓融。長公天人,玅如瀉汞。而隱秀之用,未極其涯。君結言端直,莩甲清新。參曹洞於后山,緩咸韶於黃九。去弊捄偏,浩得朗趣。心如一鑒,物呈萬殊。辛未春夏之交,訪予舊京,東棹方歸,述所覘識,微謂積憾已甚,事將在遼,彼童實訌,不可喻察。及今案索篇章,如見毫末。斯又明詩之前用,補史之弘功,綴文照世,淺深一揆者也。予少有所作,便就商略。及視君句,瞠目絕塵。郭璞之贈温嶠,爾神余契;王濛之歎劉惔,勝我自知。方嗟蓺詣,莫踰畛閾。今歲詩卷,竝可殺青。鸞翮之全,吾將用嬾;驥尾之附,赧於益彰。繞腸鍾山,冉冉易老;戢枻湖舍,悠悠思君。承命竭才,聊當息壤。丁丑四月,哲維黃濬。爰居閣詩·序七
韓翰林之集,多在憂危;庾開府之篇,每言身世。天寶多故,工部詩名;建安不康,中郎賦好。原本忠愛,發攄性情。登樓有懷,欲回天地;傾厦可拄,不露文章。房魏作相,貞觀乃成;富文旣登,嘉祐斯治。豈止漢京開業,必賴儒生;晉甸分崩,在崇軍號。茲誦爰居之集,彌感鴻雁之詩。長樂梁公衆異,洛都世德,煇映袁揚;冶海名宗,頡頏林葉。庾公早慧,射策建康之宮;齊君多材,摛毫長樂之省。出入瑣闥,周旋戎樞。四始聿精,九騷畢永。江左鮑謝,遜其清新;盛唐高岑,無此悲壯。紬繹編章,棖觸衷曲。蓂莢旣更,勳華相授。四岳之望,十洲所瞻。合肥執政,翔泳信孚,胥盧道洽。廣成爰訪,延喜攸歸。鸞掖莫先,鳳池斯領。紛爭岐汴,集十鎭之兵;攘奪石劉,盛五都之霧。興元揮草,必在推誠;長慶頒書,特昭垂憫。吏部慰諭,收成德之軍;中丞拊宣,完昭義之討。使其長崇禮德,克保信忠,則豚魚可孚,蠻貊皆感。數十州之節度,相牽來朝;卅六道之將軍,無勞出伐。百年割裂,可望會同;億姓殄屠,於斯福壽。載誦致光之詠,乃悟紇干之悲。蘭陵拊牀,燭銅駝之禍;緇郎誤策,致石馬之嘶。式著先幾,愈欽雅律。琳琅啟覽,怛悼增傷。餘杭生日之詩,春秋冀續;天水挽詞之作,劍履長悲。又若幼安避地,欲卧東陲;文冀投遐,非梗西道。時則永寜方盛,率義已强。漢苑秦陵,尚見椎理之靖;玄菟蓋馬,無虞熢火之侵。帷幄其參,席茵有禮。將期公孫累葉,宅梁水而啟封;慕容四君,邑徒河而綏衆。如錢王之保浙右,擬竇牧之福河西。有造青邱之地,大安蒼野之氓。乃意表患生,隆中策阻。左賢將逝,每詢景茂之冲;中遼置州,無解襄平之潰。流連嘉什,感慨生平。旣招高子之疑,遂還邴君之駕。歔欷故帥,惆悵彼童。苦斷白狼之書,坐吟黃龍之棄。至於彭澤陶情,本無塗飾;渭南乘興,不事琢雕。玉溪淹雅,工綺羅之詞;山谷堅卓,敵松筠之品。雍都衡盱,足薄王楊;漢塞抑揚,宜追蘇李。周安東之作督,大惠吳人;韓晉公之平章,式先潤部。廷燮,因依卅載,仰止九皋。少保訂交,搜鄭公之草;奇章念舊,鬥賓客之樽。石壘金陵,多留名筆;彭蠡震澤,造福斯人。元祐之音,用昭典範;會昌之集,更見編摩。大彰衛國之華,再撰滎陽之序。抑更有進者,夫唐之張曲江,宋之韓魏公,非不工詩,而以事功著者,竟揜其詩,此則廷燮深爲公望者焉。戊寅秋日,江寧吳廷燮謹識。
五言律詩
一卧驚天醉,尚書氣益振。
神州供縮手,中歲得閒身。
謀國多蟲豸,非時靳鳳麟。
終看遇盤錯,誰謂世無人。
餘事儕歐趙,斯人衆所歸。
高齋容揖客,小隱遂初衣。
魏闕千迴首,西山獨掩扉。
延年饒美意,不待說知非。
絕代迦陵老,箋詩秀野堂。
憐余能寂寞,呼取話行藏。
微抱關朝局,閒身稱酒場。
殘春花自好,聊復慰流芳。
勝代餘梟獍,乘時號縉紳。
帝秦完相業,復楚託耆臣。
反噬工操術,高居巧致身。
夏姬今再世,合諡不祥人。
國亂老兵相,讀書焉用多。
彎弓曾學射,入室遂操戈。
北檄淪驕虜,南疆長尉佗。
中書且安坐,不奈寇深何。
斗室淹吾駕,盤飱負此才。
小詩聊破睡,朔吹亦騰哀。
漸與幽居熟,翻愁客子來。
入山勤作計,晴雨任安排。
憶作嚴扃客,無人問歲除。
逃秦有今日,覆楚榜新居。
漸老從亡妾,難捐破睡書。
一貧愁稅屋,何止出無車。
出晝吾何望,平吳迹已陳。
橫行三輔盜,逆旅百年身。
野柝寒逾厲,宵笳咽更真。
倚弓聊自賞,休作解弢人。
已見大弨弛,真成纍卵危。
辭官差自慶,去國定何之。
往事頭風檄,當前血色旗。
辨姦吾有論,不用挾韓錐。
稅屋數楹耳,翻成近市居。
鄰家多列戟,達旦走高車。
爭奪憑傖父,浮休認故吾。
宵來有博進,新買半牀書。
美睡逾亭午,人呼送報來。
開元成作夢,除授久非才。
斷爛誰能續,枝游致可哀。
公卿曾品覈,舊著付飛灰。